我和禅院直哉曾有过婚约,十七八岁的时候,是家族自作主张定下的。
对此我表示了极大程度上的不满,一度考虑过效仿我那带孝子父亲的壮举,让这群和我有着血脉关系的普通人再度感受一下被特级咒术师支配的恐惧。
但很快我发现借由婚约的虚名,我可以帮我妈从本家那里拿到更多东西——那两年正好是掌舵人去世、闹着分家的时候。
而且更重要的是,我认为父亲的死有蹊跷,和这帮人脱不开关系,也借此机会住在祖宅深入调查,不过这件事到最后没什么特别的收获。
总之,我确实从这段为期大半年的逢场作戏里得到了好处,也因为禅院直哉迟迟没能评上特级咒术师的关系,我的特级评定也被压了很久;等级评定是咒术界少有的、相对来说比较公平的事情,但鹤见一门双特级如果确认下来,会动摇某些人的利益,而我又是禅院直哉的未婚妻,这件事就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轻松简单。
几个月后,我提出了解除婚约。
最开始定下婚约时,禅院直哉跳得像只蚂蚱,嚷嚷道:“什么?要我和这毫无女德的女人结婚?下辈子都绝无可能!”
然后他被禅院直毘人押着出席了饭局,面如死灰,沉痛得如丧考妣,仿佛参加葬礼。
而我跟他提议解除婚约的时候,他又跳脚了,极其不爽地说:“凭什么?你觉得我配不上你?我哪里配不上你?”
我:“…………”
神经病啊!
禅院直哉偶尔也是识时务的——面对着我拿出来的咒具,他很快答应了。
这直男癌说起来也是真活该,二十七岁,奔三了,照样没人要,甚至连家主之位甚至都岌岌可危,不得不扭捏地求我陪他一起出席晚宴。
“你必须帮我。”禅院直哉理直气壮地再次强调,“我会给你好处的,你要帮我。”
我嗤笑一声:“搞清楚,禅院直哉,现在是你在求我。”
维持着睥睨的俯视姿态,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轻慢地问,“小少爷,我跟你父亲合作也是一样的,他比你话语权要大得多,而且也不用承担任何被发现的风险,所以,我为什么非选择你不可呢?……说说看吧,你还能给我什么?”
我要他欠我人情,给我一个有分量的许诺;禅院直哉这个人虽然狗,但傲得要命,不会轻易食言。
安静片刻后,本应无能狂怒的禅院直哉却愕然睁大双眼,霞色蔓上脸颊耳根,嘴唇翕动:“你……”
“你竟然……”他气得声音都在抖。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有点恶心,于是退后了两步。
“你居然把我当做玩物!”禅院直哉烧红了脸,“鹤见桃枝!你怎么敢!!”
我:“…………”
我抽了抽嘴角:“……不,我倒也没有那么不挑。”
他看起来更生气了,但从我嫌弃的反应中,也意识到是自己误会了什么,紧紧抿着唇。
我走到窗边,外面忽然下起小雨,天空阴阴,雨丝黏连。
“也不是不行。”我漫不经心地负手,提出自己的条件,“我会帮你成为禅院家主,让别人短暂地认为我们结盟也可以,这方面的话术你自由发挥,但不能造谣我们有男女关系,事成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