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七零章 九界天

按照大吴朝的户籍制度,一户人家只有死绝了才会被勾销。而左邻右舍证明,那一对母子是搬走了而不是死了,邻居们记得母子是忽然消失的,随后新主人搬进来。新主人也是从牙行买下的这宅子,没有见过原房主。

只有对门的邻居记得,半夜他起来如厕,看到那一对母子被人严密保护,上了一辆马车,随后就再也没有出现。

而追查户册,则发现当时负责的衙门书吏四年前失足落水而死,但是他的家人却依旧生活富足。

一条条线索都被斩断,这一对母子仿佛人间蒸发。

孙大人心中冷笑:果然有大问题!厉宝刚这种犯官都被抄家灭族,还有人花费这么大的力气保护他的后人,必然是幕后之人和厉宝刚之间有了交易,厉宝刚死守秘密,幕后之人为他留下一丝血脉。

孙长鸣将马其志叫来,指着侯之迁:“你们两人配合,找到当年经办此案的中狱镇抚司诸人,本大人要一个结果!”

孙长鸣又看着侯之迁,道:“办的好了,可以将功赎罪,以后你就跟着马其志,办得不好,数罪并罚,听清楚了吗?”

“清楚!”侯之迁大声回答:“多谢大人给机会。”

孙大人一挥手,两人立刻出去做事。孙大人感觉此事背后迷雾重重,怕是会牵扯出一场大阴谋。他将心神转移到了在后院地下探索的灵种虫子身上,这虫子已经到了地下暗河,孙大人感觉到暗河水流阴冷,而这种阴冷并非是单纯的温度,夹杂着一丝丝的邪气!

虫子在暗河中逆流游动,速度十分缓慢,很久才发现一条无眼怪鱼,竟然也是妖兽,虫子往上一扑,体内灵种析出钻入了怪鱼体内。

“大吴朝国运不稳啊,否则便是有地下暗河,整个京师也能镇压的邪气不能接近。”

虫子尸体慢慢沉入水底,那怪鱼一甩尾巴往上游而去,速度快了十几倍。这条暗河竟然极长,怪鱼约么游动了几十里,前方忽的出现了一个岔道,两条水流在此处汇聚,而且每一条水流中,都有邪气飘散——孙大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该选哪一条。

孙大人展开了一幅京师的地图,又展开了一幅京师周边的大地图,对照自己宅院的位置,以及怪鱼所在的大概位置,摸着下巴下入了沉思。

……

太液湖。

自从皇帝出巡,这里边更加冷清,中间只有一位公主来小住了几天,呼朋唤友弄了一场聚会。

驻守在此地的御林军仍旧市每日例行巡逻,比之以往是越发懈怠了。

这一天夜里,有一只稻草扎成的人偶,只有巴掌大小,却是灵活迅速,穿过了层层防御,来到了太液湖边,悄然入水一路向下。

一直到了水底洞窟中,原本用巨卵培育“真龙”的地方——可是这里空空荡荡,人偶显得错愕,旋即暴怒,在洞窟中来回查看,双拳紧握!

片刻之后,人偶在水中诡异的燃烧起来,很快化作了一片灰烬沉在水底。

人偶躲开了御林军的关卡,却没有发现当它潜入水底洞窟的时候,旁边有一只饲养的低阶妖兽,趴伏在水底,懒洋洋的睁开了双眼。

宅院中的孙大人忽然心有所感、若有所思。

……

北原使团的驿馆中,一座漆黑的房间,巫祝老妪忽然睁开双眼,幽碧宛如恶鬼,透着震惊和愤怒。

“龙种不见了?!”

“几十年的谋划,怎么会在最关键的一环出了大纰漏。”

巫祝老妪立刻取出一只牛角,联络了大酋长:“首领,大事不妙。”她报告了龙种的事情,大酋长愤怒的连声咆哮,似乎还打碎了一些东西。巫祝老妪不敢随意开口,终于大酋长冷静下来,沉声吩咐道:“现在我们只能依靠圣女了,你盯紧一些,桑岛人不可信、圣女不可全信!”

“遵命。”

……

今日整个京师热闹非凡,市井之间议论纷纷,因为今天是北冰圣女“选婿”的好日子。地方定在了皇家书苑,去年的龙蛇榜也是在此地举行。

京师中,最顶级的权贵,都想办法在皇家书苑中弄到了一位子现场吃瓜。差一些的也有资格在皇家书苑外,随时接收里面传出来的消息。

市井小民也有办法,聚集在各大茶楼、酒肆之外,里面的说书先生会随时“播报”。

四位皇子率先出行,每一位都想要在北冰圣女和使团面前,展示自身的实力,队伍浩浩荡荡自以为很有排场,结果到了皇家书苑外碰上,发现大家都是:六境尊者相伴,多位大修随行,数百甲士环绕,前呼后拥。

就显得毫无新意。

北冰圣女这边,其实早就准备好了一切。但是他们想等到所有的“备选夫婿”都到场,然后再动身。

然而让北冰圣女十分暴躁的是:眼瞅着日上三竿了,其他四位皇子已经抵达皇家书苑小半个时辰,那位氓江都司、东狱镇抚司指挥使孙长鸣大人,却还不见踪影!

巫祝老妪看了看时辰:“圣女,我们的队伍抵达皇家书苑需要一定的时间,不能再等了。”

圣女自我安慰:“那便出发吧。那个姓孙的不来最好,反正我绝不会选中他,他不来倒是省去了许多麻烦。”

北原三十六部的使团,穿着他们的传统服饰,沿途表演着北原人的各种杂耍技艺,引得无数民众为官跟随,连连叫好。

北冰圣女坐在步撵上,今日盛装打扮,如同雪域上的一朵白莲花,圣洁美丽让人不敢直视。

队伍按照预定的速度抵达了皇家书苑,却还不见那个孙长鸣出现!北冰圣女的脸色便有些难看了——她在不知不觉陷入了一个怪圈:她其实暗中希望孙长鸣自动放弃,可是孙长鸣真的不来,她又觉得受到了轻视,就很不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