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爹啊!”富态男人口吐鲜血叫道。
“你有女儿吗?”钱容芷大奇,认真的想了一想:“哦,有过,不过,不是已经卖掉了吗?然后用卖的钱,取了几房小妾!”
富态男人艰难的道:“我那都……是为了你,让你有……个好前程,你应该……感谢我。”
“现在我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辛苦拼命换来的,你少给我居功!”钱容芷忽然暴怒,踢开他的手。
富态男人张开嘴说不出话来,露出怨恨绝望之色,终于气绝。
“你们因为我的不幸而幸运,现在又因为我的幸运而不幸,很公平,不是吗?”钱容芷自顾自的说着,走出府邸,将一切抛在身后。
所有的记忆,都消除掉了。
钱容芷在上官镇举行了一场盛大的葬礼,按照最高贵繁琐的仪式,将纸钱洒满天空。
她跪在灵前,扶着棺木哭的几乎昏过去,却强撑着起来,哀哀凄凄的向每一个来悼丧的人致谢。
“容芷不过是替朝廷办差,没想到竟会惹下这样的大祸。”
“唉,容芷这么好的闺女,竟然遭遇这样的事,钱家的人,真是丧尽天良。”
夜深了,众人散去,大门紧闭,门前一对儿白纸灯笼在风中摇曳。
拒绝了要帮她守灵的街坊四邻,钱容芷一身白色的丧服,靠坐在全家人的棺木旁,从三叔伯钱浩德的百宝囊中拿出一坛酒,从供桌上取来一只酒杯,将里面供奉给死人的酒水倒掉,重新斟满,向着灵位举杯,然后一饮而尽。
第二日,棺木下葬,她已然是哀痛欲绝的大孝女。
规规矩矩的守灵七日,待到头七之夜,十几个酒坛横七竖八,忽觉身体一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十几个影子站在她,都是极为熟悉的面孔,正冷冷的望着她,那富态男人更是大声指责怒骂。
她一声醉笑,拔出分水刺来,横空一扫,阴风四散,影子尖叫。
神智一清,再看四周,哪有什么影子,醉中难分真幻。
“砰”酒坛砸在灵位上,牌位落了一地,酒水洒了一地,她秉持烛火,轻轻松开手,火焰迅速的蔓延,将那些牌位上的姓名吞没,蔓延到整个祠堂。
她走出火窟般的祠堂,头也不回的消失在黑暗中,在她的身后,大火向整个宅邸蔓延。
又是何人许下了,再不回家乡的誓言。
……
笛声在黄昏里回荡,许久也不曾断绝。
李青山放下玉笛,感觉确比当年他所做的竹笛,音质音准要好上许多。
他过上了安静的日子,每日修行看书吹笛,闲时就到城中转悠一阵,吃些新鲜的东西,生活很是安闲。
“噗通”一声,水缸里溅出水花,鲤鱼摆动着巨大的尾巴。
“别吵!”李青山说了一声:“过些日子换个大池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