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朵蓝紫色的花,与湖蓝色相得益彰,原本极为素净的帕子多了几分贵气。
沈韶看了许久,没辨认出来。
“是乌鸢,也就是鸢尾花,”徐洛音小声解释,“代表友谊的花,你说过我们是朋友。”
她不敢绣太过出格的花,思索了许久才偷偷绣了鸢尾花。
见他不说话,她忐忑道:“我知道我不该胡乱绣这个,你……”
“没关系,”他抬眸,声音与目光一样温和,“我很喜欢,很好看。”
徐洛音的嘴角翘了翘,下意识托腮捧住脸,怕被他看见她羞红的双颊。
遥遥地传来几声喊着“沈大人”的声音,徐洛音咬了下唇,与他道别后便匆匆放下车帘。
她听见那人问:“诶,大人方才在与谁说话?”
他不疾不徐道:“徐寺正回来了,在马车里,我与他说了几句话。”
“好几日不见,我还挺想他,我也来看看。”
徐洛音心中一跳,犹豫着要不要将二哥叫醒。
“他困倦得厉害,明日再见也不迟,”他淡然道,“你找我有何事?”
两人话音渐远。
徐洛音松了口气,幸好是沈韶,三言两句便支开了人,若是她被人一顿盘问,定会慌乱地六神无主。
心绪渐平,她抿了下唇,忍不住再次掀开帘子,目送他走远。
远处的男子身量颀长,一身红衣将他映衬地轩然霞举,丰神如玉。
他穿红色官服的模样可真好看……
“阿音,看什么呢?”
一旁侧过来一个脑袋,徐洛音吓了一跳,忙合上帘子,故作镇定道:“没看什么。”
徐洛川却不信,直接掀开,瞅了半晌,一个人影都没看见。
她松了口气,幸好已经走远了。
“母亲说是哪个人来着?”他伸了个懒腰,“我太困了,没听见。”
“一位姓李的主簿,十八岁。”
徐洛川思量了片刻,马上斩钉截铁道:“不成。”
“怎么了?”她心头一喜,脸上却是疑惑的神情。
沉默了一会儿,他终于回答:“因为他是个断袖。”
徐洛音:“……”
两人打道回府。
面对母亲期待的神色,徐洛音不知该怎么说,推给了二哥,借口累了,跑回了慕音院。
这个人又没成,想必母亲得缓一阵子了,她有些高兴,弹了一曲《高山流水》。
徐洛音擅琴,不过学成之后便有些懈怠,已有半个月没弹了,今日重拾,竟也没有退步。
“姑娘弹琴的模样真美,”绿袖捧着脸夸赞道,“姑娘下凡辛苦了!”
“就你会说话,”徐洛音嗔她一眼,“你倒是点评一下我弹得如何?”
绿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哪里懂呀,我只知道姑娘仙姿玉貌,弹琴的时候自带仙气,连着琴音都变成了仙音!”
徐洛音摇头失笑,又兴致高昂地弹了一曲《落雁平沙》,映衬着窗外半黄的树叶,倒是有几分清秋寥落之意。
说起来,秋天真的快要到了。
“阿音,怎么不继续了?”
徐洛音回神,看向母亲,她脸上有几分愁苦之意,见徐洛音望过来,勉强笑了笑,让下人出去了。
“娘亲,您怎么过来了?”她忙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