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洛音好奇道:“在找什么?”
李清月环顾四周好几圈之后才得意道:“李绯月果然没来。”
她左右望望,果然没瞧见,便好奇地问:“她去哪儿了?”
“父皇怕她见到你夫君之后又发疯,索性禁足了呗,”李清月幸灾乐祸道,“不过父皇还是对她太好,找了一个让她安心待嫁的名头。”
越想越高兴,李清月端来一盘点心,三人分着吃,也不算太无趣。
不知怎的,上首的皇后忽然将目光投向李清月,笑道:“清月的胃口倒是很好,本宫却为了你的婚事愁的吃不下饭了。”
忽然被皇后点名,李清月差点噎住,徐洛音忙端来一杯茶让她喝。
皇后淡淡扫了徐洛音一眼,却什么都没说,看好戏的贵夫人们见状自然也不会出头——皇上皇后都对徐洛音置之不理,她们若是前去刁难,是嫌命太长了吗?
李清月顺了气,站起身乖乖巧巧道:“母后多虑了,清月一直相信缘分天注定,许是清月的缘分还没到,让母后忧心是清月的过失,晌午让清月服侍母后用膳如何?”
“你这张抹了蜜的嘴啊。”皇后摇头失笑,闲话两句便问起旁人了。
这就完事了?李清月有些茫然,悄声问:“皇后怎么莫名其妙的突然点我的名?”
徐洛音笑道:“自然是提醒暖阁内的贵夫人们,还有一位公主未曾出嫁呢,一会儿年轻公子们就要大展身手了。”
李清月撇撇嘴:“我才看不上那些软手软脚的公子呢,我喜欢的是顶天立地的将军。”
徐洛音笑而不语,抬眸看了眼皇后,恰好皇后的视线也扫了过来,朝她点点头便移开了。
她明白的,方才皇后不止是为了李清月的婚事,也在为她解围,让这些夫人们不要为难她。
皇后娘娘果真是母仪天下。
“对了阿音,说到将军,这段时日我写了一个公主和将军的话本子,”李清月压低声音,“一会儿我交给你,你去书肆帮我刊印下来。”
徐洛音困惑地望着她。
“哎呀,你以前不是说过我可以文坛留名嘛,”李清月扭捏道,“我就是想试试。”
……一句戏言而已,她居然真的当真的。
徐洛音笑道:“好好好,我去最大的书肆帮你卖话本子。”
“这是自然,本公主很有钱的,”李清月笑盈盈道,“一会儿我连带着银票一起给你。”
两人商量着刊印书籍的事,不知不觉便到了用午膳的时候。
暖阁太小,皇后千秋,合宫宴饮,自然不会让女眷们蜷缩在这样一个小小的角落。
果然,很快便有人上前与皇后耳语了几句,皇后露出笑容,带着女眷们浩浩荡荡地走了出去。
正殿中,男人们见皇后出来,齐齐躬身行礼。
皇后还未来得及说话,殿外便有人扬声道:“皇上驾到、太子殿下驾到!”
听见这话,一向举止端庄的皇后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些许惊喜的神色,忍不住往前走了几步迎了迎。
帝后感情甚笃,每年生辰,皇帝都会来为皇后庆祝,这没什么稀奇的,让皇后失了分寸的是养病归来的太子李长毓。
当年皇后有孕时被嫔妃所害,艰难生下太子后便难以再有身孕,幸好太子争气,虽有娘胎里带来的弱症,但身子还算强健,平安长到二十四岁,聪敏□□。
只是去年太子生了场大病,太医建议太子挪去山庄休养一年,不问世事,修身养性。
母子已经一年未见,皇后自然想他想的厉害,如今见到比一年前还要强壮康健的李长毓,眸中顿时蓄满了泪。
李长毓稳步上前,紧紧握住皇后的手,意气风发道:“母后,儿子回来了!”
皇帝笑着拍拍太子宽厚的肩,转头朝皇后道:“昨日你还在埋怨朕没有给你送贺礼,朕可记着呢,今日朕便将贺礼捧上了,皇后可欢喜?”
皇后破涕为笑,福了福身,恭谨道:“臣妾多谢皇上。”
帝后和睦、太子安好,是大周之幸,殿中的人纷纷跪了下来,满脸喜色地道喜。
徐洛音口中说着恭贺的词,心底却叹了一声。
她想起了爹爹娘亲和兄长们,若是都好好的,他们一家人便也会像帝后和太子这样和美安乐。
可她不能流露出丝毫不快、哀伤的情绪。
皇帝说了句“平身”,众人纷纷站起身,由宫侍带领着前往别处,自然不会有不长眼的打扰皇后与太子说话。
李清月欢快道:“太子哥哥的病居然真的好了,这么久没动静,我还以为他还要再养养呢,没想到居然是为了给母后一个惊喜才没有外泄。”
徐洛音扯起一丝笑意:“皇上和太子殿下都很有心。”
“我也觉得,”李清月拼命点头,想起什么,又悄声道,“我得把这个记上,以后写话本子或许能用到。”
说完这句话,李清月便构思话本子去了,徐洛音松了口气,垂首慢慢往前走。
还没走几步,右手被一只温暖干燥的大掌握住。
她愣了下,转首去看,是沈韶。
这么多人呢!
她不由得有些羞愤,想挣开他的手,沈韶却纹丝不动,甚至离她更近了些,低声道:“别怕,没人瞧见。”
徐洛音这才往下看去,借着宽大袖袍的遮掩,交握的手藏在底下,在旁人看来他们只是并肩而行罢了,最多亲密一些。
她抿了抿唇,没有再动,任由他牵着,乖乖跟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