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氏掩唇一笑,又蹙眉关心道:“韶儿的伤好养,但是行凶之人可真是难找,阿音,韶儿可查到了什么线索?”
徐洛音眸光微黯,轻轻摇头。
背后主谋隐藏得实在太深了,一点线索都没留下,只凭几个江湖上拿钱便能害命的杀手,沈韶能查到什么?
文氏吐出一口气,浅啜了口茶,这才略显忧愁地开口:“马上便要到春节了,希望年前能有个结果,不然这个年都过得担惊受怕的。”
“母亲说的是。”
“对了,说到这个,谦儿也快回来过年了,”文氏笑道,“你与韶儿成亲的时候他只匆匆回来了一趟,也没能让你们见一面,这次可以好好认识一番了。”
沈谦是沈韶的二弟,如今刚满十九岁,在外历练,不知何时才能回到长安任职。
徐洛音一想到让一个比她大一些的男人喊她嫂嫂、她喊他小叔,她便觉得有些尴尬,掩饰般地吃了块点心,这才开口:“母亲,不知小叔可以在府上待几日?”
“约莫十日吧,”文氏仔细想了想,“往常都是十日。”
还好,不算太久,徐洛音松了口气,闲聊道:“听夫君说,小叔也未娶妻呢。”
“他们兄弟俩,一个比一个倔,韶儿不娶妻,谦儿非要效仿他大哥,也嚷嚷着不娶妻,”文氏摇头失笑,“若是麟儿也如此,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麟儿虽然调皮,但是向来听您的话,”徐洛音笑盈盈道,“不过他还小,娶妻一事至少还得等十年呢。”
文氏愣了愣,笑道:“也是,我担心的太早了。”
徐洛音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道:“母亲,若晴最近怎么样了?”
与晋王定亲之后,文若晴在府上闹了一场之后便销声匿迹了,也不知情况如何。
文氏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了,叹息道:“最近她在学管家之事,宫里也派了嬷嬷教导宫规礼仪,大概是接受了这个结果,学得还算认真。”
徐洛音默默不语,虽然不喜欢文若晴,但是她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嫁给晋王能有什么好下场?
文氏神色复杂道:“唉,不说她了,此事已成定局,只等一个月之后出嫁了。不过若涓的婚事更近,日子已经定好了,就在半个月后。”
“这么快?”徐洛音有些惊讶,这才没过几日啊。
不过想想也是,一个庶女而已,准备成亲事宜也用不了多久,陈公子的母亲又病成那样,就当是冲喜了。
还有……文若涓没能做沈韶的妾室,想必在文家的日子更不好过了。
傍晚,徐洛音回到韶光院,心里一直记着这件事,准备问沈韶要不要前去参加文若涓的婚宴。
没想到刚进院子便闻到一股若隐若现的药味,她有些怔愣,沈韶的伤不是不必喝药吗?
恰好绿袖过来了,她递来一张写满花草的宣纸,神色轻快道:“姑娘,写完了,您看看有没有遗漏。”
徐洛音看了两眼,颔首道:“没什么要改的。怎么忽然开始煎药了?”
绿袖摇摇头,道:“大公子吩咐我们做的,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徐洛音便没再问,快步往卧房走去,越往里走药味越重,是有些刺鼻的腥味,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捂着鼻子进去了。
刚巧沈韶正准备喝药,他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汁,面不改色地一饮而尽,然后吃了两块桂花红豆糕压住那股奇怪的味道。
徐洛音端来一盏茶递给他,担忧地问:“夫君,是伤口裂开了吗?你怎么忽然开始喝药了?”
“我想早日养好伤,”他看了眼药碗,“这是活血化瘀、消肿止痛的方子,有利于伤口愈合。”
原来是这样,徐洛音松了口气,将那张纸搁在一旁,开窗通风。
沈韶看了眼被风吹到地上的纸,写满了字,便好奇地问:“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