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根本是故意的,先赢后输!
不得不佩服,姜还是辣得辣,为了哄自己的妻子高兴,也是没谁了!儿子儿媳妇当然靠边站!
陆崇礼也带着陆母,随着陆殿卿林望舒过去林望舒娘家走了一趟,去拜访了林望舒父母,都是往年的老邻居,彼此也是认识的,现在成了儿女亲家,自然是说不出的亲切。
陆母特意给林望舒父母准备了礼物,倒是让关彧馨一通夸,只说她做事一向周到。
白纸坊胡同的街坊邻居也全都来看,当年陆家送走病重的陆母,这些事他们都是亲眼看到的,现在九年过去了,一切的风波已经过去,陆母又重新回来了。
这会儿,各地知青也都陆续在回城了,有的甚至拖家带口的,于是大杂院里每天都是新鲜面孔,大家伙看着这些人,年轻时候出去的,现在一个个都大了,一脸的沧桑,想起这些,便是再絮叨的老婆婆老妈子,都难免生出几分感慨,感慨这无常世事。
这么拜访过一遭后,也到了元宵节。
元宵节那天,林望舒早早地过去了娘家,带了礼物,一起吃了中午饭,到了晚上时候,等陆殿卿下班,便陪着两位长辈去外面吃了一顿,一家四口吃的。
元宵节第二天,林望舒大学就开学了,她要去大学报道。
陆殿卿想请假陪着她一起去,不过林望舒觉得犯不着:“人家多少外地的大学生过来报道的,也不一定还要人陪着,我就是本地人,不过是坐一趟车就到了,至于吗?”
陆殿卿听她这么说,也就只好算了:“你记得带着粮票,到时候估计要换学校食堂的粮票,还有准考证那些证件,都别忘了,被褥倒是过两天周末我帮你带过去。还有你过去后要劳动的,记得带方口布鞋,耐穿的,到时候不要穿裙子。”
林望舒:“行了行了我知道啦!放心好了,我已经写了一个条,该带什么我都记得,不会忘的!”
旁边陆母见到,笑叹:“殿卿就是想得太多了,和他父亲太像。”
陆殿卿:“母亲,我只是根据她以往的经历,才做出要提醒她的判断。”
陆母:“你觉得一个考上北大的高材生还不如你吗?”
陆殿卿神情一顿,无奈地看向自己母亲。
林望舒:“这个不能比,我觉得殿卿要是考大学,那肯定随便上,这世道,像我这样能考上大学的虽然少,但还是能有大几十个上百个,可是像他这样的,打着灯笼都找不出来。”
陆母越发笑起来,当下起身:“罢了,我不想听你们小两口在这里互相吹捧,我酸。”
说是不送了,不过陆殿卿还是不放心,到底是请了半天假,陪着她一起过去。
“不知道学校是什么安排,也许当天就得住那里,住那里的话,别人都带着被褥就你没带着算怎么回事。”他这么说。
“好吧……”其实他去送的话她也很喜欢,只是不愿意耽误他工作而已。
毕竟最近他和公公都很忙。
出发的时候,林望舒背着一个军绿挎包,陆殿卿帮她拎着行李,用的是往常他习惯用的那个老式民国风皮箱子。
两个人先坐车到了动物园,从动物园要乘坐三十二路车,这车能到颐和园,也是唯一一辆从城里过去颐和园那一块的线路了。
就目前来说,从新街口过去北大,就是出城了。
车上挨挨挤挤的,有旅游的,也有普通上班的,公交车缓慢地往前行驶,也没有太长时间,便到了北京大学。
一到了北京大学,就看到前面挂着红横幅,上面用宋体写着“迎新站”三个棱角分明的字。
陆殿卿陪着林望舒过去报名登记,路上还遇到了爷爷的朋友,学校副校长,那副校长看到陆殿卿和林望舒,热情得很,给他们指路该怎么怎么过去,报到处在哪儿。
上辈子,林望舒踏入北大已经是几年后了,气氛大有变化,而现在,她在1978年以学生的身份进入北大,难免有了新的发现。
校园里到处都是伟人的语录和画像,以及遗留下来的大字报大标语残痕,虽然那十年已经过去,但显然这所校园还没来得及从过去的痕迹中摆脱,便匆忙开始了新的时代。
入学手续繁琐,需要登记,换取宿舍钥匙,领取临时食堂饭票,还要换取粮食关系本,好在有陆殿卿在,他很快帮她办妥了。
之后他便提着行李箱,带着她过去宿舍,她的宿舍在31号楼,是二楼。
“这边宿舍是上下铺,你最好选上铺,我们早点到,还能选。”陆殿卿这么建议。
“为什么上铺?”林望舒没住过宿舍,对这个毫无概念。
“你又不是天天住,如果你在下铺,你又经常不在的话,那人家上铺的是不是经常从你床上踩,还会暂时放一些物品,时候久了,你住起来不方便,人家也不方便。”
林望舒恍然:“你说得有道理。”
陆殿卿挑眉:“我好歹也是住过宿舍的人。”
林望舒哑然失笑。
到了宿舍后,果然宿舍还没人,林望舒听陆殿卿的,火速占住了靠窗户的上铺,之后便开始收拾行李,铺被褥拿衣服,再把洗漱个人用品放好。
收拾差不多了,陆殿卿抬手看看表:“我们先去外面吃饭,给你买点零食什么的,然后我就去单位了。”
林望舒:“好。”
正要出去,就听到外面动静,原来是林望舒的舍友来了,是一个很朴实的年轻姑娘,两条辫子垂在肩头,拖着一个织染蓝花床单包着的大包袱。
她推开门,乍看到陆殿卿和林望舒,显然是怔住了,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我,我是走错了吗?”
林望舒:“这是31号楼211,你是这个宿舍吗?”
姑娘猛点头:“对对对我是!”
林望舒笑了:“那就没错,我是你的舍友。”
一时大家互相通报了姓名,这姑娘叫苏方红,是河北下乡内蒙的知青,坐了两天的火车哐当哐当才来到北京的,直接从北京站被接过来,现在脑子里还晕晕沉沉地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