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换衣服的人不是这样。
府中传言,大少爷死因有异,是否与药房有关?老大夫的死因不像是单纯的意外。
正巧搜寻大少爷的下人搜到药房来,一股脑冲进去,开始乱翻。
“这里还没搜吧?再找找。”
他们不止搜大柜子,就连中药柜也不放过,顺便把药童放在抽屉里攒的银钱也给摸走了。
“还给我。”药童缓缓抬头,放下杵臼,拦住那个下人。
“你还小,又不急着娶媳妇,哥哥倒是急得很,这是借,以后有钱了就还给你……”那下人哈哈一笑,却没有要给钱的意思。
“还我。”药童不肯让开。
“快还给他,连小孩子都欺负,你叫什么名字?”杜展荣看不下去。
“就和他开个玩笑嘛,二少爷别生气……”那个下人脸上有个大黑痣,上面有几根毛,笑起来露出一口黄牙。
杜展荣面露厌恶之色,那几人搜寻过,迅速离开。药房本来就不适合藏人、藏尸,确实没什么地方能装下杜景和。
“你可听过,有一种香,点燃之后,闻到就不能移动?”季凌微问药童。
药童摇头。
“走吧,咱们再好好商量,我与季兄一见如故……”杜展荣搭住季凌微的肩膀,忽然觉得背后发凉,回头看了眼,原来是药童正盯着他看呢。
“不用谢!”杜展荣冲药童摆摆手。
季凌微也看了那药童一眼,总觉得他看杜展荣的眼神不像是感激。
等他们走出一段路,季凌微仍然能闻到若有若无的香气,夹杂着一点腐烂气息,就问:“药房里的水是从哪里打的?”
“老大夫常常自己炮制药材,药房后面有口水井,但水是苦的,只能洗东西,不能饮用。”香儿也能闻到那味道,如影随形,脸色苍白。
“水井有多深?”季凌微问。
香儿一下子脸色惨白,翠宁的脸也白了,两人看着包好的伤处,原本觉得涂了药,冰冰凉凉,还挺舒服,现在只想尽快去洗澡。
“难道……”杜展荣后知后觉。
“大哥在井里吗?”杜展荣停在原地,有心想回去看看,但他心里也发怵。
“我先回去了……”香儿、翠宁几乎狂奔,连伤也顾不得,飞快消失,大概是去洗澡了。
“叫几个人回去看看?”季凌微提议。
“好。”杜展荣点头。
两人边走边聊,季凌微才高考完,正处在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阶段,英语、日语都能来几句,杜展荣简直惊为天人。
“季兄大才!”杜展荣颇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只学了些粗浅知识,当不得夸。”季凌微很是谦逊。
“你们是哪儿的下人?”杜展荣问结伴而来的几个下人。杜府的下人都穿短打,统一的粗布,这几人都穿着新衣服,像是新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