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来,坐下吃饭吧”,张倩柔给他们两个人拉开餐椅。
乔安年跟贺南楼两人坐下,没见到张父,乔安年问道:“外公呢?”
“你外公他出……”
张倩柔的话还没说完,听见大门打开,电瓶车被推进屋内的声音。
张母从厨房探出头:“倩柔,是不是你爸回来了?”
“应该是,我去看看。”
不一会儿,张倩柔跟头发还有脸都淋湿了的张父一起进来,张倩柔的手里多了一个超市袋子,“我不是跟您说过了么,这雨肯定会下大,您看,都淋湿了吧?”
张倩柔把袋子放在桌上后,去一楼的洗手间,给父亲拿了条毛巾。
张父取过毛巾,擦拭脸上跟头发上的雨水,笑了笑,“难得么。年年,小楼,你们快看看,喜不喜欢外公给你们买的。”
张父把毛巾给挂脖子上,走过去
,把袋子摊开在两个孩子的桌前——
是两盒精致的小蛋糕蛋,还有两瓶牛奶饮料。
乔安年怎么也没想到,张父竟然是给他们买蛋糕去了,他仰起脸,眼神错愕,“您冒雨出去,就是为了给我们买蛋糕?”
张父有些不大好意思地道:“外公之前听你妈妈说,你跟小楼要是没有上学,放假在家里的话,都是有吃什么下午茶啊,甜品什么的。你们两个来好几天了,蛋糕什么的都一口没尝过吧?等下午,你们肚子饿了再拿过去吃,啊。就是外公也不知道好不好吃,就随便选了两样,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张倩柔替父亲把脖子上的毛巾取走,挂回卫生间,返身折回,对乔安年跟贺南楼两人解释道:“你外公之前就想给你们买了。只是前几天他做工忙,回来都是傍晚了,蛋糕店的蛋糕都卖得差不多了。今天本来要上午出去买,出了……出了你爸那件事,就没去成。你跟小楼上楼去了以后,他就骑着电瓶车出门给你们买蛋糕去了。我跟你外婆都说改天再买,你外公不肯,非要今天出去。”
“你爸是担心,永健今天没把年年接回去,乔家的人未必会就这么算了。他是不知道年年还能在这住几天,所以就想着,与其等个什么晴天啊,好天气啊,还不如今天就去给买了。”
张母手里端着一锅排骨芋头给放桌上,睨了眼自家老头:“我猜得准吧?”
张父乐呵呵地笑了笑。
张倩柔去厨房给父亲拿喝酒的杯子跟筷子,又把桌上装着蛋糕的袋子给暂时收起来,放到一边的厨房储物柜上,关心地问道:“爸,你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
蛋糕店距离他们家来回应该四十多分钟就够了。
张父坐下后,接过杯子,笑笑道:“电瓶车路上没电了,推了一段路。”
张倩柔吃了一惊,“您路上电瓶车没电了?您怎么不打电话回来说一声?”
“我打电话了,也没用啊,这电瓶车不是还是得有人推回来么?”
张倩柔帮着去厨房打饭的母亲,把饭端出来,一一摆在每个人的桌前,蹙着眉心道:“下回您出门前检查下电瓶的电量。”
“知道,知道,这次是出门得急么。”
乔安年听着张父跟张倩柔父女两人的对话,喉咙忽然堵得厉害。
面对这么深重又纯粹的感情,他很难不心生愧疚感。
一块排骨被夹到他的碗里,张母又另外夹了一块给边上的贺南楼,对两个小孩道:“来,年年,小楼,尝尝看。今天这排骨可香了。在进锅煮之前,特意泡得久了一点,等煮沸了,小火闷炖的时候呢又格外多炖了20来分钟,外婆尝过一口,可好咬了,一点也不会粘牙。小楼,你要多吃点。今天这排骨,是特意给你熬的。”
老人家有心,考虑到贺南楼掉牙后肯定没平时咬东西方便,炖的排骨跟炖芋头里头的排骨非常地酥烂。
贺南楼眼露意外,他忘了他前世第一颗掉牙是什么时候,只记得每次换牙,都是顾叔打电话给周妈,让周妈注意他是不是到了换牙期,之后再让周妈带他去他相熟的牙医那里拔牙。
拔牙后,无论是饮食还是生活上,都不会有任何的不同。
桌子底下,他的脚又被踢了踢。
贺南楼:“……谢谢您。”
“不客气。不客气。年年,你也多吃点。还有倩柔,承平,你们也都多吃。啊,大家都吃点。”
每次吃饭,最忙活,莫过于张母。
乔安年夹了一块放到老人家碗里,在老人家惊讶的目光注视下,“外婆也吃。”
张母高兴得不行,又
给乔安年舀了一碗汤。
…
张父中午喝了点酒,今天不必外出做工,吃过饭,就上楼睡觉去了。
乔安年主动留下来帮忙收拾餐桌。
贺南楼则是吃过饭,就上楼去了,去楼上的时间比张父还早。
乔安年把脏碗拿去厨房,倩柔跟张母都很意外,张倩柔刚想出声阻止,被张母给拉到一边,小声地道:“你干嘛?孩子喜欢劳动是好事。你啊,别总想着什么都给他包圆了。你这个当妈得做得越多,孩子呢,就越会偷懒。现在你给忙前忙后的,以后呢?你还想着他以后的媳妇能像你这个当妈的那一伺候你呢?现在的女孩子多金贵你不知道啊?”
张倩柔哭笑不得:“妈……年年这才多大,您这是哪儿跟哪儿啊。”
“我知道,你因为孩子小时候都跟着爷爷奶奶,所以对孩子有愧疚感。妈懂你,不过,倩柔啊,这太宠孩子是真的不行。之前年年都被你宠成什么样了?对你这个当妈的大呼小叫,呼来喝去的也就算了,还动不动朝你发火,有一回还朝你扔东西。对我跟你爸就更不用说了,对吧?我们两个人说的话,他是根本一句没听进去。
我跟你说实话,我都担心……他会变成第二个乔永健。这一趟回来,年年变化挺大,是好事,我跟你说,你别妨碍我外孙进步跟成长啊。”
说完,没给张倩柔辩解的机会,就去了厨房,站在乔安年边上:“年年,知道怎么洗碗么?外婆教你。”
“外婆,我知道的,我会洗。我告诉你,我可会洗碗了!”
他的个字都还没有流理台那么高的时候,他就开始洗碗了,洗碗这件事,对他来说,完全是得心应手。何况,本身也没什么难度。
这洗碗的姿势,一看就能看得出来,是不是真的会,张母一看外孙熟练的洗碗姿势,顿时有些惊讶,“还真会啊?年年,你这是在哪儿学的啊?”
乔安年吹牛皮:“不用学,外婆,您外孙我聪明着呢。”
张母被逗得乐得不行,“哈哈。那是,我们年年宝贝最聪明了!”
乔安年听见这声年年宝贝,饶是他脸皮再厚,这会儿也热得厉害,他把手里的碗用热水冲干净,对张母道:“外婆,您跟妈都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就可以了。”
张母是有意锻炼孩子的独立能力,没真想着让外孙给自己分担家务,她熟练地拿过一个碗,“外婆不累,外婆陪你,我们一起比赛,看谁洗得碗多。好不好呀?”
乔安年知道老人家是生怕他会累着,故意陪着他呢,用兴奋地语气应下,“好!”
逗得老人家又是一通乐。
…
“今天谢谢年年了,多亏了年年,外婆才能这么快就把厨房都收拾干净了。呐,这是给你的奖励。”
把厨房都给收拾完,张母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了一百元现金。
乔安年看张父跟张母的房子还有衣着就知道,两位两人的生活绝对非常节俭,他哪里能要老人的钱。
再则,洗个碗就能有一百,这钱未免也来得太轻易了。
“不用。外婆,您把钱收好,我有钱。”
“外婆知道。”
张母说了一声,刻意朝厨房外看了看,见女儿不在那儿,这才轻声地对外孙道:“不过呢,年年,你妈妈毕竟跟那位贺先生没结婚,就算是结婚了,贺家那样的家庭,应该也会签署婚前协议什么的。这以后怎么样的不好说。这些年,你妈妈给我跟你外公两个人的钱,外婆都替你们两个人攒着呢,你呢,也都把你的钱都存起来,以后万一……也好有个应对。至于外婆给你的钱,数额也不
多,你可以自己决定怎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