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南楼把乔安年擦干净的双脚给放在床上。
乔安年坐在床上没动,一反之前对于进被窝的积极。
贺南楼低头看着他:“怎么了?”
乔安年一脸的苦恼:“我还没洗澡。”
喝醉了酒的人,想法总是一阵一阵。
刚才恨不得倒头就睡的人,这会儿倒是想起来洗澡这件事了。
贺南楼:“不是说很困?”
“可是你不喜欢。”
乔安年抿起唇,仔细听的话,语气里还有淡淡的委屈。
贺南楼:“我不喜欢什么?”
乔安年掰着手指头,一件一件地数:“不喜欢我没洗澡就上床,不喜欢我湿漉漉地上床,不喜欢我起床不叠被子,不喜欢……”
记得还挺清楚。
贺南楼在床边坐下,握住乔安年掰开的手指头,纳入自己的掌心。
“我喜不喜欢,对你来说,是一件重要的事情吗?”
乔安年点点头,一脸严肃:“重要的。”
“为什么?”
乔安年没出声。
贺南楼予以诱惑:“告诉我,为什么我喜不喜欢,对你来说很重要,我就带你去洗澡。”
乔安年还是没出声。
贺南楼把耳朵凑近,把声音都放低,语气温柔到了极致,“偷偷地告诉我,好不好?”
乔安年歪着脑袋,很是经过那么几秒的思想斗争,缓缓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贺南楼没有半点不耐烦,他轻触乔安年的耳朵,“年年哥哥,我在听噢。”
听见这一声“年年哥哥”,乔安年的耳朵红了红,他红着脸,小小声地道:“因为你是我老婆啊。以前老一辈的说过,要听老婆的话才会发大财。”
乔安年没喊过人“老婆”,大概可能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一觉醒来,多了一个老婆。
说以上这两句话时,脸红得不能再红,很害羞地看了贺南楼一眼,又把目光给收了回去。
羞涩纯情得不行。
贺南楼眼神滚烫,乔安年一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极为危险,还在火上浇油:“老婆,我们现在可以去洗澡了吗?”
说他喝醉了吧,记性还挺好,把刚才贺南楼只提了一句的话都记得一清二楚的。
贺南楼:“好。”
乔安年肉眼可见的开心,眉眼弯弯。
他下了床,低头找自己的拖鞋。
拖鞋被脚盆挡住了,视线盲区,乔安年没看见,有点着急:“我拖鞋呢?老婆,你看见我拖鞋没?”
不能光着脚踩在地上,脚会脏,老婆会不喜欢。
清醒时死活喊不出,也不愿接受的称呼,喝醉了以后反而没任何负担。
身体忽然腾空而起。
乔安年吓了一跳,害怕自己会摔下来,他的双手下意识地圈住贺南楼的脖颈。
啊!
老婆力气好大。
…
贺南楼抱着乔安年去了洗手间。
他把乔安年放在花洒下,“能站吗?”
乔安年点了点头。
“那我先去拿睡衣,你先一个人站着,别动。”
“好噢。”答应得很是干脆。
如果是其他喝醉的人,贺南楼可能不会放心。不对,如果是其他人,贺南楼根本不可能会去费心去照顾。
乔安年喝醉酒的次数不多,但是每次喝醉酒,都不会耍酒疯。
是一个哪怕是喝醉酒,也尽可能地不要给任何人添麻烦。
有性格使然,大概也是因为,没有一个可以让他没有任何负担地能够给对方添麻烦的人。
贺南楼走到门口,回头看了眼,果然后者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地站在花洒下,比军训罚站站得还直。
贺南楼手里拿着换洗衣服,返身回到洗手间。
洗手间里,乔安年还维持着原来的姿势,跟他起先要求他坐在床上不要动一样,真的就没有动过。
听见脚步声,乔安年转过脸,朝贺南楼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贺南楼眸光沉沉,他手里拿着走上前。
贺南楼把衣服放在衣架上,手放在乔安年的外套上,去拉他衣服的拉链。
乔安年双手拽住自己衣服的拉链,不给脱。
“我要自己脱。”
脱衣服这种事,当然自己来就好啦。
“好。”
贺南楼就势松了手。
乔安年把外套的拉链下拉。他的视线有点模糊,手去拿拉链拿了好几遍,视线就是没能对上焦。
“我帮你。”
贺南楼握住他的手,引导他的手指,去握住拉链,缓缓下拉。
周遭寂静,拉链的声音清晰可闻。
在深秋的夜里,引人无限遐想。
拉链拉至末端,乔安年高兴地仰起脸,“好——唔!”
他的身体忽然被一股力道撞得往后退了一步,身后就是浴室的瓷砖。
贺南楼的手在他的后脑勺缓冲了下,倒是没有弄疼他。
晚上聚餐,有女生在。两个女生都不喜欢味道偏苦的啤酒,点的是罐装的鸡尾果酒。
因为明天有工作,乔安年也就没有点其他的酒。
鸡尾果酒喝起来好喝,跟饮料差不多,但是酒精浓度其实要高于啤酒,而且是喝了以后后劲足。
乔安年平时喝酒喝得少,也克制,以前喝过半杯或者一杯,后劲不算太足。以至于他对鸡尾国酒的后劲跟对他自己饮酒的实力严重误判。
贺南楼的唇辗转碾过乔安年的唇,呼吸间,闻见身上淡淡的果香,舌尖不客气地叩开他的唇,尝到了他嘴里潘石榴的甜味。
贺南楼想起饭桌上,自己随意一瞥,看见的罐装上的文字标识——
“甜心潘石榴”风味。
贺南楼的舌尖轻扫过乔安年的牙尖,又在乔安年的舌下意识地跟上来时,用力地卷住,尝尽他嘴里的微甜滋味。
乔安年嘴里的潘石榴味变淡,逐渐染上贺南楼的气息。
站了一下午,乔安年双腿本来就很酸软,喝了酒,身上更是没什么力气。
他的身体沿着瓷砖沿璧下滑,贺南楼揽住他的腰间,支撑着他的身体。
乔安年微喘着气,靠在贺南楼肩上,嘴巴微张,唇色殷红。
贺南楼掌心扣住他的后脑勺,娴熟地碾进他的微张的唇,缠上他青涩的舌,一尝再尝。
乔安年身上的衣服外套被脱下,扔在地上。
身上的卫衣、保暖内衣,连同下身的裤子,也被一件件地剥离。
经过一个秋天,他夏天被晒得古铜色的肌肤又白了回来,在浴室暖白灯光下,白得像是能够反光。唯有一双手臂,因为常年在室外,哪怕是经过一个秋天,也没能白回像是身体那样的程度。
肤色不至于到泾渭分明的程度,可也足以表明夏天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以及他在这个夏天可能经历过怎样的辛苦。
贺南楼的掌心掐在他的腰间,沿着他腰身的曲线轻抚,落在他肤色分明的手臂上。
“哈哈哈,好痒。”
乔安年双手抓住他的手,前面才撞过脑袋的他,又因为怕痒,笑着躲避挣扎。
贺南楼把人反手握住,以免他这一回又手疼。
他将被他抓住的那只手,放到自己的唇边,轻吻他的手背。
乔安年身体微微地轻颤了下,身上泛起一小粒细小的鸡皮疙瘩。
贺南楼:“冷?”
乔安年点点头。
浴室的花洒打开。
温和的白灯,勾勒出浴室里两个相贴的身影轮廓。
水汽氤氲。
夜色浓稠
…
翌日,闹铃声响起。
像是隔着一层又一层的海水,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乔安年听不真切。
不一会儿,闹铃声消失。
房间回复了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