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为两个人都出身于那个无名的南方小岛。小岛上没有几户人家,也没有几所学校,仁王自己被姐姐拜托去打友谊赛正好撞上了种岛,还因此一连数年都用类似的变装来和种岛开玩笑。
他去立海大以后,种岛在关西,又是高中生,完全和他没有日常的交集。但他们还是会私下联系。
种岛真的陪他打过很多次指导赛,每次约出来会检查他的网球进度。后来在发现他开发出幻影这样的招数后还找过入江,担心过他会不会在“模仿”里迷失自我,将自己的“无”的技巧告知给他。
在同期生里,种岛算是个恶劣的人。但对他时,种岛一直是个好前辈。
仁王也知道,在之前种岛是有思考过不再打网球的。
他一直没有要打职业的执念,一直到他自己去打了职业,去成为了青年赛里的“不败的欺诈师”。
不是自作多情,仁王真的认为,种岛后来和迹部签约,有他的一份功劳。
那么作为“劝说”种岛成为职业选手的关键人物,他也有对应的责任。至少,作为一直被关照的后辈,在前辈有需要的时候,反过来陪着种岛打指导赛。
当然,这不会是摆在明面上的指导赛,只是属于国家队友之间的练习赛。
很正常,种岛毕竟是他的前辈,还和他练习了那么多年。在日本这样的,注重前后辈关系,注重论资排辈的地方,后辈给前辈做“指导”,潜台词里大概也有不太好的部分。
种岛不会受到这方面的影响,因为他同样是特立独行的人。
但仁王也不会将这种事摆在台面上说。
他的情商还没有那么低。
拥有自己的训练团队以后,仁王自己对运动学和网球科学方面的知识储备也越来越多了。他清楚自己的实力和极限,在确认过种岛的实力后,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发挥,适当地给予自己“负重”,让自己在同样能得到锻炼的情况下循序渐进给予种岛“增重”。
这是一场看上去有些平淡的练习赛。
在限制了精神力之后,网球场上不再有光效特殊的大型招数了。
仁王控制着比赛节奏,让比赛的时长维持在一小时以内,半小时以上。是能充分活动开,展现自己的招数,又不会到体能枯竭地步的程度。
种岛这一场变得沉默了一些。
他神色有些反常的认真,并没有通过节奏的跳跃性变换而试图夺取主动权,而是同样维持住了颇为平缓的节奏,再在这个节奏框架内不断试图冲破自己的极限。
前辈也会是一个很强的职业选手,仁王看着种岛,无比确认这一点。
他握着球拍,挥拍时仿佛从对面那个白色卷毛身上看到几年前在南方小岛上的有着同一张脸的隔壁学校的“混蛋”。
打网球真好。
仁王这么想着,很难得地感谢起了最初被他排斥,反感的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