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青砚快速上楼,来到铁门前。
铁门没关,只是虚掩。
铁门后方,楼道里,什么黑色的粘稠的东西一地都是。
那痕迹看着像是什么东西试图从四楼逃跑然后又被抓住拖了回去,地上就是逃跑那人死命抓住楼梯时流的血,隐约间甚至还能看见手指印。
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浓重的臭味,像是什么死鱼死虾腐烂的味道,恶臭无比,甚至都盖过无时无处不弥漫着的肉香和灰烬的味道。
“这是……”看见这一幕,跟着上楼来的莫方和那混混对视一眼,不由心生寒意。
司青砚推开铁门,踏进楼道。
几乎是他脚跨过铁门踩在那黑色血液上的瞬间,他兜里的熊就动了起来,它像是极为害怕,挣扎着要从司青砚衣兜里出去,要逃跑。
神经本就紧绷着的莫方几人看见从司青砚兜里探出头来的小熊,都不由倒退两步,吓了一跳。
司青砚也察觉,他用食指抵住那熊的脑袋,把它推回自己兜里,末了,还摸摸了它的脑袋。
是它先招惹他的。
小熊无视司青砚,被推回兜里立刻就又挣扎着要往兜外爬,要逃走。
司青砚看见,默默举起手里的砍柴刀。
挂在衣兜上的熊看见那刀,顿了顿,乖乖爬回袋子里,末了不忘把衣兜盖子盖上。
司青砚勾起嘴角,眼睛亮闪闪,他很是满意地看看自己手里的砍柴刀。
下方,莫方几人把这一幕尽收眼底,看着司青砚右侧鼓鼓囊囊的衣兜,脸上的肌肉疯狂抽动。
司青砚向着楼上走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红衣女人被熊军他们吸引走,司青砚一路走上四楼都没看见她。
司青砚失落,失落之余司青砚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四楼走廊中。
上了四楼之后,原本在地上的血痕逐渐增多,几乎遍布整个走廊,包括墙壁和屋顶,就好像这整个四楼曾经被血浸泡过。
有些地方,特别是一些角落,甚至都发霉发烂长出如同腐烂肉瘤一样不知名的东西。
空气中的恶臭味也更加浓郁,臭得人作呕,臭得人头疼。
司青砚用衣袖捂住口鼻,向着楼梯旁边第一间屋走去,房门没关,虚掩,司青砚用刀推开房门。
房门打开的瞬间,空气流动,一股浓烈的臭味迎面扑来,就算司青砚已经捂住口鼻依旧被熏得皱起眉头。
“这是什么……病房?”莫方沉闷模糊的声音从他袖口下传开,他也捂住口鼻。
屋内是一排排染成灰色的白色单人床,每个单人床的旁边都放着一个小柜子,柜子的旁边竖着根铁架,好些铁架上还挂着药瓶。
靠门口的位置还有个装着各种药品药物消毒水的推车。
除此之外,其中两张病床上好像还躺着什么。
不管对方到底是什么,但总归不是活物,他们暴露在被子外的地方一片青黑,像是腐烂的鱼,臭味也是从他们身上传来。
“孤儿院怎么会有病房?”莫方头皮发麻。
司青砚进门,向着那两张病床而去。
他每一步都极其小心,似乎生怕吵醒了床上的人。
随着他进门,被他放在兜里的那小熊颤抖得愈发厉害,似乎怕极了。
司青砚赶紧摸摸,乖,不怕不怕。
莫方几人看看,不敢单独停留,纷纷硬着头皮跟上。
司青砚在其中一张床前停下。
他先是看了看那东西,然后用手里的砍柴刀挑开了盖在它身上的白布。
那是个椭圆形如同土豆一般的东西,表面青黑,凹凸不平到处都是腐烂的洞。
一开始,司青砚还没认出来那是个什么东西,直到对方突然睁开眼睛。
那是一个人,成年男人,但他已经没有人型,他被人剖开肚子然后切掉脑袋和四肢装了进去。
他害怕极了,他疯了似地挣扎,他试图求救。
他瞪得都凸出的眼睛从他肚子缝合的缝隙间透出,泛着青白,他眼窝里满是身体腐烂后的液体,他眼珠每动一下,那些液体就顺着他的眼角往下流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