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只要掌握辽国兵马的大元帅,也就是辽国致胜之钥的震天将军能够呜呼哀哉、一命归天,哪愁大宋不能一举歼灭长年虎视眈眈的心头之患?
于是,一条荒谬计策经过一宿的详细讨论,便成定案,决定由小小代姐成亲。正面挑战对qi書網-奇书打或许不行,可暗里来、暗里去,就算没有十成把握,也有九成的机会,小小这么说。
在来宋朝和亲时,辽国特别派了一位契丹语老师随行,好教导未来的恒王妃契丹语。所谓知已知彼、百战百胜,小小当然是尽心学习,虽然契丹语老师一再强调恒王会说汉话,王妃可以慢慢学,可或许她是真的有点语言天分,不到三个月,平常的对话她便能应付自如。
但美观音沈小小即将远嫁番邦的消息一传出,顿时引起京城众家王公子弟、名门豪富捶胸顿足、联名反对,甚至打定主意不让送亲的队伍出京城,使得原本浩浩荡荡的送亲队伍,只得选在月黑风高的夜半时分悄悄溜出京去,活像贼人偷溜似的。
为了满足小小的欲望,也避免她因一时不快而破坏计划,沈绍文只得容许她改扮男装,骑马一路至瓦桥关,直到来到离瓦桥关十里远之处,小小才钻进轿子里扮起羞怯的大姑娘。
一到瓦桥关行馆,小小在下轿时,忍不住好奇偷窃了准夫婿一眼。喝!满头散发活像刚从地狱闯出来的恶鬼,一脸杂草般的胡须将五官遮得不见踪影,高大魁梧的身躯,腰干粗得想必她用两臂也围不住,而他的两只大腿就像两根树干在走路似的,臂膀……在她失神间一个踉跄,小小便被推进行馆,然后是忙乱的换装、拜堂行礼、送入洞房的程序。
这会儿,只见小小满心不耐地呆坐在床沿,像有几百斤重的凤冠压得她脖子短了好几寸,个子也似乎矮小了几分。她摸摸靴里的匕首,不耐烦地想着,那只猩猩到底什么时候才要进来啊?
就在同一时刻里,耶律隆佑正在苦功着耶律隆庆。”二哥,大家都在等你呢!该进去了”
耶律隆庆懒懒地扫了周遭一眼,果不其然,就见宋室的人期待着他去“送死“;而辽国的部属则等着想看他的笑话,甚至还有人下注纷纷都猜测新娘不知有啥毛病呢!
耶律隆庆长吁了一口气。“不能再拖了吗?”
“杀头砍头都是一刀,二哥,“耶律隆佑极力的憋着笑。”还是早点了结了吧!”
“妈的!为什么是我?”耶律隆庆喃喃嘀咕着。
耶律隆佑猛吸好儿口大气,才压抑住狂笑的冲动。“二哥,呃……你进房前,最好先整理一下仪容,洗个澡、换套衣服,你身上……嗯!实在不怎么好闻,还有,最好是把胡须也给剃了,至于头发嘛——“他打量一眼耶律隆庆满头散乱的长发。”先扎起来就好了,否则以你这副德行,若先把人家娇弱的大姑娘家给吓死了,看母后不把你大卸八块才有鬼呢!”
耶律隆庆闭着眼,低声咕哝了一句。“我不入地狱,谁人地狱?唉!”随即睁开眼,霍地站起,转身往前走两步后,又停下来回头向连忙收起狂笑嘴脸的耶律隆佑低语道:“别来那套闹新房什么的,小心我火起来,将你们统统给宰了!”
耶律隆佑将嘴巴闭得紧紧的,他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忍不住大笑出来,所以只能猛点着头,表示知道了。
在几十道眼光的目送下,耶律隆庆慢吞吞地往新房踱去。瞧他那模样,可真是不情不愿哪!
耶律隆庆听话的洗了澡、剃了胡须,还梳了头发呢!时间上当然是拖延了不少,可还是没能让这整件事化为噩梦一场。
终于到了最后的一刻,他满心不甘愿地推开门,一脚刚踏入新房,立即讶异的止步,他愕然的瞪着床前正弯身与凤冠奋战的娇小身影。只见那红盖头和几络青丝皆缠在凤冠上,缠绕在凤冠上的发丝像是跟她有仇似的,即使小小捧着凤冠,歪着头,还是解不开那纠缠、只得死拉猛扯着,她想:掉几根头发总比掉整颗脑袋好吧!她的脖子都快被凤冠的重量给压垮了!
好吧!既然扯不掉,那她只好……正想上前帮忙的耶律隆庆,骇然的看着那个小小身影以单手勉力抱住凤冠,另一手则从靴子里拔出一支……匕首?就见她毫不考虑,俐落地削断死缠住凤冠的头发,再熟练地将匕首插回靴子里,然后砰一声,把凤冠随意的甩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