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路向目标地走去,颜又想起童年,也不全是坏事,便讲起那些更轻松的。
颜又说:“因为打了耳洞,小学的时候还有人说我是女孩子,要扒我裤子。”
姜星时问:“然后呢?”
颜又想了想:“然后就被谭修明打了……我和他一起在教室外罚站。”
颜又有点好笑地说:“那时候谭修明就经常帮我打架了。现在想想,小学生怎么这样啊。”
姜星时也笑了,说着那些不着调的话:“如果我们上一个小学,有人欺负你,我也会帮你的。”
颜又抬头看着他,微微踮起脚,拂去姜星时肩膀上的落叶:“班长可以带头打架吗?”
姜星时能感觉到一闪而逝,落在肩膀上的颜又的手指,他轻描淡写地说:“也不用非当班长吧。”
颜又随意地接话:“我以为你一直……”
像姜星时这样的学生,谁都会认为他从小到大都非常顺利,但实际上不是那样的。
颜又顿了一下,不想继续说那些姜星时不愿意提起的过去。
于是,他点了下头,认真地回答很傻的问题:“嗯,那你打架一定很厉害,也一定很聪明,不会像谭修明那样总是被当场抓获。”
姜星时欣然接受了这个人设——打架很厉害,很聪明,会保护颜又的小学生姜星时。
回答那些问题的时候,颜又可能没有想太多,但会无意间透露很多与过去有关的事,让姜星时对颜又的了解更多。
走到车边的时候,颜又打开车门,坐了上去,准备和姜星时说再见了。
姜星时扶住车门,他问:“谭修明也只送到这里吗?”
颜又:“?”
王叔从后视镜看到颜又和一个陌生同龄人说话,之间的距离有点近。
姜星时问得更具体了:“他不送你回家,而只是上车吗?”
颜又明白了姜星时的意思:“唔,太远了,而且又不会出什么……”
姜星时平淡地打断颜又的话,甚至连这种时候都很有礼貌:“那我,也应该负责到底。”
颜又微微皱眉,没太想明白,坐上车后回家能出什么事,但也许姜星时一贯这么有责任感。
鞋盒是姜星时拿着的,颜又从他手中接过来,放到后排座位,然后往旁边挪了挪,给姜星时让出一个位置。
来的时候,同行的人是谭修明。回去的时候,一旁坐的确实姜星时。
天色愈暗,车内灯也点亮了。
姜星时坐在一边,英俊的、轮廓明显的五官被昏黄的灯光模糊,半垂着眼的神态显得很温柔。
至少颜又是这么觉得的。
不过……
姜星时总是有意无意地看着自己的耳垂,颜又对人类的视线很敏感,所以清楚地察觉出来。
路程行至一半,颜又终于忍无可忍。
他偏过头,一字一顿地问:“你是不是觉得我的耳钉很奇怪?”
姜星时还没来得及回话,颜又便细数出他的罪证,不容许他狡辩:“一直在看。你们风纪委员会成员的视线里是不是不能出现这些违规乱纪的东西,不会想给我拽了吧?”
“拽了”,一个过于可怕的形容。但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曾有个非常头铁的社会哥,穿了弟弟的校服,来一中一日游,结果被杨主任撞见,逮到办公室里,没理会社会哥的那些辩解,当场拆了他的那些耳骨钉,画面一度非常恐怖,所以流传至今。
姜星时的目光落在颜又的后颈,颜又摘了帽子,头发披散在上面,非常柔软的样子。
“我只是……”
颜又自暴自弃地解释:“打都打了,不戴点东西好像有点亏。”
姜星时很低地笑了笑:“颜又同学,今天是周六,况且风纪委员也管不到学校外的事。”
他很坦诚地说:“看到好看的东西,多看几眼,也不算很奇怪吧。”
颜又:“……”
司机王叔聚精会神地开着车,难免会听到后面的动静,总觉得颜又和这个新同学关系也太好了。
又过了一会儿,终于到了颜又的家。
铁门缓缓打开,汽车驶入其中,颜又和姜星时在门口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