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可儿原本以为自己离开皇宫的时候,一定会是满怀仓惶的逃离。
然而,她怎样也没有想到,会是怀着负疚和痛苦的心情走出皇宫的。当她坐在轿子里,被人抬着从皇宫里出来的时候,她回头望那越来越远的皇宫,险些落泪,但是她最终还是没有哭,最后,只是化作一声充满悲凉的长叹。
在这种伤感的情绪中,王可儿来到白马寺,找到了那个她一直跟莫云联络的禅房。
在那里,莫云,谈笑,还有般若都在等她,一看到她出现,他们就松了一口气,赶紧催促着王可儿一起出。
但是,这时候王可儿却显得比他们都要镇定得多,她一脸平静地站在他们面前,说道:“我想要去佛堂,为皇帝念一段经文。”
这三人之中唯一一个知道真情,也是唯一一个对皇帝一点畏惧和尊敬感都没有的般若,有些不以为然地说道:“不过是一个白痴皇帝而已,何必那么认真?”
“如果天下全都是他这种白痴,没有这么多我们这样的聪明人,世上的人应该要幸福得多。”王可儿说着,便走出门去,“你们等得就等,不等得就自己走吧。”
看到王可儿这么坚决,般若等人也不好拦她,只好由着她,然后三人坐在祥房里等着。
等了一阵之后,谈笑便问道:“岛主大人,时间还有多久?”
因为刚才王可儿并没有告诉般若多久下的毒,所以般若也无法推算还有多久时间,于是,他只能有些焦虑地,含糊不清地说道:“应该还有些时间吧,不过,我等一下还有别的事情要办,时间再拖下去。就不那么妙了。”
谈笑跟王可儿并不熟。于是便转过身,碰了碰莫云,“莫云,贵妃娘娘这是怎么了?这么关键的时候,还有时间去拜菩萨?要是被雄阔海抓到了,咱们就都要陪她一起到地下去见地藏菩萨了。”
莫云跟谈笑不同。他跟王可儿的关系非同一般。所以当他刚才看到王可儿那个态度的时候,他就知道一定是生了什么大事情。再听到般若和王可儿之间的谈话之后,他的心里马上就想到了是什么事情。
而当他想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全身不由得为之骇怕而又紧张地一震,当谈笑跟他说完这番话之后,他便马上直接了当地问般若道:“岛主,王贵妃是不是对陛下……”
莫云这么快就猜到了事情是怎么回事,有些出乎般若的意料之外。
不过般若并没有太紧张。这些人都是洪三信得过地人,那么他们知道这件事也是迟早地事。
然而,就算是这样,般若还是不愿意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是看了看莫云,然后说道:“这些事情你到了杭州之后,当面去问洪三吧。”
谈笑的聪明程度。绝不下于莫云,当莫云跟般若的对话进行到这里的时候,他也开始有点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虽然,他从小就在峨嵋山张大,对于世俗的权力,并没有多久敬服和崇拜感,但是当他意识到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还是完全难以相信,“你们不要告诉我,王贵妃把白痴皇帝给办了……”
而对他揭示真相地这句话地回夏,只是般若意味深长的眼神,以及莫云紧蹩地眉头。
与此同时,在白马寺的佛堂,王可儿.跪在圃垫上,有生以来第一次专心专意地念起了佛经。当她终于念颂完那专门用来度亡灵的佛经,睁开眼睛来的时候,看到有一个老和尚正笑盈盈地站在旁边看着她,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般若寺住持啸云禅师。
啸云禅师名满天下,又久居王城,王可儿自然不可能不认识。所以当王可儿见到他笑着看着自己,赶紧行了一个礼,然后问道道:“大师因何而笑?”
“贫僧刚才路过白马寺外,听刭寺内有人在念颂佛经,所以便进来看了看,不曾想竟然是为如此美艳的女施主,倍感惊愕,因而笑。”啸云禅师回了个礼,笑道。
“寺内天天有人念经,为什么啸云禅师偏偏今天才走进来?”王可儿问道。
“那些人只是口在念,贫僧听不到,而女施主是心在念,所以贫僧听到了。”啸云禅师笑道。
虽然啸云禅师是隐于闹市的世外高人,但是自己贵为贵妃,啸云禅师却一副一点也不认识的样子,这不免让王可儿感到有些奇怪,她于是问道:“啸云禅师不知道我是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