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枳现在其实也还好,比起难过,他更明确的感觉其实是“茫然”。

忽然就没事可做、没处可去的几乎能把人淹没的空白的强烈的茫然。

趁着这份茫然还没开始侵蚀他的行动能力,骆枳系好安全带,发动了车,开出那一片刺眼过头的明晃晃的白亮日光。

骆枳开着车在市区里绕了几圈,找了个停车场泊好,准备去随便买两件衣服先换上。

都说人靠衣装,似乎也确实有些道理。

骆枳的长相其实非常出挑——想也知道,能隐瞒身份跟家世、只靠着一张脸一把吉他从选秀节目里所向披靡地杀出一条血路,至少也是能顶得住高清特写的水准。

至于后来是怎么风向陡变,大众的审美似乎都跟着八卦风向走,在他用家世压人、威胁逼迫节目组开绿灯、打压其他无辜素人选手黑料云云像模像样地传遍全网后,“只有我一个人觉得骆枳奇丑无比吗”这种明显眼瞎的帖子就经久不衰,隔段时间就要被挖坟踩一踩……这些事就没有必要再多回想了。

骆枳自己倒是不怎么在乎这些。

黑红也是流量,他靠着一路打得硝烟四起的热度让人记住了淮生娱乐,拉扯起来了濒临倒闭的公司,捧起好几个当家艺人,倒也算有舍有得。

……

只不过就单论这一会儿,骆枳实在很难和什么更好的形象挂上钩。

那件风衣上不是血就是泥,早就没法穿了。他索性直接扔在车上,没带下来,准备等回头送去干洗店处理。

骆枳这会儿没耳鸣,虽然头还有点晕,但也还在习惯了的范围内。

他进了商场,叫空调吹着,身上却依然一阵一阵地出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