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血糖仍然没有补到安全线,连动一动指尖都会反馈回剧烈的心慌和麻木,不停冒着冷汗。

骆枳垂着眼。

这一刻,他的意识像是忽然从这具越来越虚弱破败的身体脱出来,静浮在某一处。

很轻松,什么也不做,就只是看。

看着藏在病号服里的身体像是没有骨头似的瘫软下去,歪歪扭扭狼狈叠着,像是路旁被扫成一摊的肮脏破败的落叶。

骆枳想起梦里自己变成的那一身玩偶服。

这会儿要是梦该多好啊。

是五六岁的他看多了乱七八糟的电视剧,看得太投入了,抹着眼泪把自己脑补成了什么可怜兮兮的角色,做了场漫长混乱到极点的噩梦。

骆枳看到出现在眼前的人影,他慢慢分辨了那影子的轮廓,抬起头。

骆橙站在他面前。

被他护在身后那个柔嫩稚气的小姑娘的影子已经很淡了,女孩子出落得娉婷,神色也已经重新镇定下来。

只是脸色还有点发白,眼眶也还泛着红。

“我原谅你。”骆橙看着他,“骆枳。”

骆枳看了她几秒钟,轻轻弯了下嘴角。

骆橙把这个笑当成是他在掩饰自身那些小算盘,没有多管,继续说下去:“我已经懂了,你故意那么说,是为了让我觉得我自己是个非常恶心的坏人。”

“你觉得我和二哥联手抢走了你的公司,所以你要设这样一个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