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辆车这么棒,零配件拆下来都值不少的钱。

车门,玻璃,后视镜,轮毂……保不准还有什么没被卖掉的,被扔在堆满了废墟的场地里,只要给门卫塞几百块再加一条烟,就能进去想翻多久翻多久了。

骆枳拿着手机走出洗手间,坐在沙发上,对着不到一页的便签垂着头看了半天。

他花了一段时间去思考任尘白是谁。

不知道为什么,他最近的脑子转得有点慢,经常会毫无预兆地出现大片空白,有时候甚至想不起当下时间点前后发生的事。

就比如现在,骆枳就花了相当长的时间,去思考自己的车为什么会被报废,被谁报废的,除了这件事又都发生了别的什么。

……

等他给这些问题都找到了答案,窗外的天色已经又黑了。

骆枳仍然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坐在沙发里。

他回答好了自己的最后一个问题,正要起身,忽然被一阵剧烈尖锐的烧灼痛楚扯着,失去力气重重跌回去。

是从他的胃里传出来的。

这代表需要进食。

骆枳这次只用一秒就得出了答案,他对自己很满意,抬起手轻轻捏了下自己的耳垂。

这是任姨表扬他的动作。

小骆枳每次拿到特别好的成绩,或是在别的什么感兴趣的领域有了特别棒的成就,又或者是能断断续续用吉他弹出整整一首《两只老虎》……任姨都会像这样,摸着小骆枳的耳垂,笑吟吟地特别夸张地表扬他。

骆枳挑选了一段划重点珍藏起来的回忆,在脑海中点下自动循环播放,抿着嘴角听任姨夸张地把他表扬得天花乱坠。

听不见外界的声音有一样特别明显的好处,每到这个时候,脑海里的声音就变得无比清晰,清晰得几乎就像是真的。

这也太舒服了,又不用被外面吵,又能想听什么听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