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者的手被轻轻握着,浓深的睫毛垂掩下来。柔软的短发被风凑过来碰了碰, 让人几乎产生了他被这个有些奇怪的自我介绍吸引,跟着微偏了下头的错觉。
但他其实从没醒过,或许是因为实在太累了, 也或许是因为实在找不出什么一定要醒来的必要。
从被救上来的那天起,他就一直这样安静昏睡, 甚至从来都没有动过一下。
明危亭抬起手,轻轻摸了下他的头发,把那只苍白的手放回毯子底下, 再把薄毯的边缘全部掩实。
他向身边的人打了个手势, 站起身,走到甲板另一头稍远的地方。
来人自觉地压低了声音:“先生……”
“我已经知道了。”明危亭回忆了下那个名字, 慢慢念出来,“任尘白。”
明危亭问:“禄叔,他还做了些什么?”
明禄是明家的总管,年近七十,已经跟了明家三代人。
他走过来,把整理的资料恭敬递过去:“还是要找人。”
任尘白不肯接受骆枳失踪在海难里这件事。
任尘白给骆钧打电话,可骆钧正在禁闭室里跪着受罚。骆橙不知道躲去了哪,干脆彻底找不着人。简怀逸倒是干脆地告诉他骆枳死了,被任尘白失控地往死里揍了一顿,险些真就闹出了人命……
一场乱七八糟满地鸡毛的拙劣闹剧。
任尘白闹到最后,也只不过是见到了邮轮方送来的失踪者的物品。
比他想象得还要少得多。
居然只有一件在海里泡透了又那么扔着洇干,皱巴巴结着盐块的风衣。
风衣半边都被礁石刮烂了,布料残片沁着些不详的暗红。
因为骆枳的身份证就装在风衣内侧口袋里,而那个口袋的密封性又恰好不错,所以很容易就确认了物品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