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的海滩原本不该那么黑那么冷,那里原本有一团最亮最暖的篝火,有世界上最好听的吉他独奏。他从没听过有人那样坐在海边的沙滩上弹吉他,他追着那把吉他开了条航线,那之后就一直有邮轮在这里靠港。

可篝火不见了。

“我跳下水去抱他。”

明危亭说:“他离我不远。”

不远处就是骆钧在的救生艇,骆钧朝简怀逸急切地伸出手,那个人甚至完全没有看到骆枳。

明危亭拨开水游过去,海水冷得刺骨,他的手臂冻得有些使不上力,没能一次就成功捞住骆枳。

骆枳醒着,那些汹涌的冰冷的咸涩液体没过他的身体,把他吞进去。

明危亭潜进水里去抱住他,抱着他向水面上游。

他们靠得很近,他的手臂拦在骆枳背后,骆枳的脸贴在他的颈间,有滚热的液体大颗大颗渗出来,又被海水迅速同化成接近冰点的温度。

不知过了多久,那些液体渐渐没有了。

他低下头,看见那团火冰冷地靠在他胸口,苍白头颈向后无力地折下去,已经没有了呼吸。

骆枳永远被留在了那片海里,连同这个名字所包含的一切。

当那个照顾他的人过世,在作为骆枳活着的这些年里,没有人再对他说过喜欢他。

怎么会有追星的粉丝,见到真人以后,都不知道要说一句喜欢他。

“所以不行。”

明危亭的声音很轻:“只是演戏,不行。”

他掸了掸烟灰,海风立刻卷着那些灰白的碎屑投进水底,邮轮的照明灯映得涟漪细碎着星星点点地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