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完全分辨得清楚,骆承修对骆枳格外缺乏的耐心,是不是源于那三个月几乎处处碰壁危如累卵的生意。

有很多完全说不通任何道理的迁怒,就好像“找回来了一个儿子”和“急转直下的商场局势”,原本就压根不该有任何哪怕半点的荒唐关系。

……总归,骆承修正焦头烂额地忙于在商场周旋。接到消息,就随手砸了笔钱,把那个找回来的儿子扔去医院养了三个月。

然后骆承修回国,家里又开始闹得鸡犬不宁,所以那个孩子被草草改名叫“骆枳”,没多久就又被仓促送到了任家。

那三年被心照不宣地略过,没人再提起,就好像它原本就从来都不存在。

明危亭慢慢在手里转着那两个文件袋。

他向走廊的舷窗外看了看:“什么生意,这么重要?”

“金属期货,海运。”明禄说,“到目前为止,依然是骆家产业资金流里的大头。”

“走哪条航线?”明危亭随口说,“就近叫港口扣下吧。”

明禄低头:“是。”

明危亭把文件袋夹在肘间,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贝壳摆件。

听说做粉丝要送礼物,手工的最好,心意也最真诚。

但他不擅长手工,这种东西实在拿不出手,歪歪扭扭,还有不少胶水溢出来。

明危亭一点点调整着它的位置,却怎么都和预计中的差了不少。

明禄站在一旁,不惊动他。明危亭也没有要离开或是要回房去找骆炽的打算,只是慢慢调整着那个摆件。

骆炽现在不记得他。

明危亭并不在意这件事,他们可以一直重新认识,他可以一直介绍自己。

他只是担心自己这样一个陌生人,又是完全陌生的环境,会让骆炽觉得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