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橙看着轮椅上的父亲,她才意识到骆承修虚弱到了这种地步,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爸爸——”
“别过来。”骆承修说,“去把脸洗了,换身衣服,跟随身秘书出门。”
骆橙似乎终于理解了这一次危机的严峻地步,她紧紧咬着下唇,不敢顶嘴,红肿着眼深埋下头。
骆承修叫人把自己推离了走廊。
“骆总。”随身秘书低声问,“要借多少……”
“随便吧,愿意借多少就借多少。”骆承修说,“没人借就算了。”
秘书吓了一跳,他没想到骆承修会说出这种话,定了定神才又劝:“骆总,情况没那么糟,只是一个窟窿有了亏空。”
秘书低声说:“最差的情况,我们可以卖掉一部分资产抵债,再把那几个公司破产清算,及时断尾求生……”
“然后呢。”骆承修问,“把保下来的烂摊子给大少爷,简少爷,还是骆橙?”
秘书滞在原地,张了张嘴,竟然没答得出来。
骆承修甚至还有心情嘲讽地笑了一声。
这些年做生意,遇到的槛不少,比这次更危急更凶险的也不是没有,可这次他忽然觉得灰心。
不只是因为那个明家,只要那位“先生”不认为惩罚结束,就算他们真的拼上伤筋动骨熬过去了,也还有下一个更严重的打击等着他。
这当然也让他觉得深深忌惮又格外无力,可又绝不仅仅是因为这个。
他的长子半疯不疯地到处游荡,到处找那个丢了的弟弟。他养大的女儿眼里,父亲还不如家里要破产、住处要被收回重要……至于那个养子,又究竟都干了些什么勾当?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事?
他的确可以想办法去解决面前的困境,他只是忽然不知道,这件事还有什么意义。
骆承修摸着桌上的茶宠,忽然被脑海里的一闪念怔住。
……骆枳交出淮生娱乐的时候,原来是这种心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