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任尘白挣扎着要站起身,他断着腿,又被钻心的剧痛重重扯回去,“是你在打扰我们!小枳——”

“骆枳。”明禄复述了一遍这个已经有些陌生的名字,稍一停顿,看向水面上漆黑的油污,“在你心里,原来是这样的?”

明禄问:“这么脏吗?”

任尘白被助理搀扶着站起来。

他像是被这个问题砸得晃了晃,然后才恍惚地低下头。

他刚发现自己身上又变得脏污不堪,有些慌乱地伸手去抹,却越抹越只剩下腌臜的狼狈。他拼命摇着头,想要开口反驳解释,却又听见自己的声音:“当然。”

“当然。”他听见自己说,“他怎么能一个人干净?他要下来,陪着我。”

“他怎么能干净?”

任尘白听见自己困惑的声音:“他怎么总是能被那么多人喜欢?”

怎么就是拦不住?

为什么骆枳真实的样子只要出现在别人眼前,就还有人喜欢他?

任尘白恍惚地四处张望,他忽然看见明禄脚边的一个海螺,扑过去用力把它抓在手里,又使足了力气远远朝海水里扔进去。

“为什么就是藏不住?”任尘白问,“为什么——”

他的声音忽然被某个力道扼住。

明禄摆了摆手,蹲下来看他,向来和气的神情里终于带了一点难以言说的意味:“你扔过海螺?”

任尘白被明家人按着,狼狈地吃力喘息。

明禄问他:“什么时候?”

任尘白意识恍惚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