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情形,不适合贸然叫醒骆炽。

困在雾里的骆炽对自己的身体并不上心,虽然并不抗拒治疗,却也只是因为影子先生要他吃这些药、打这些针,所以就照做。

但今晚意外被海螺勾起的回忆,却叫他在这样混沌的昏沉里,依然拼命挣扎出一点力气,要保护那个记忆里的任姨不伤心。

……会有这样鲜明的情绪反应,一定比那种茫然的平静好得多。

明危亭点了点头,他把动作放得更轻,把骆炽一点一点从冷汗里抱出来。

骆炽陷在梦里,肩背手臂本能绷紧,却又因为这具身体里能够攒出的力气实在太过微弱,只剩下筋骨里溢出的微微战栗。

明危亭想要替他按摩放松,但骆炽的每一处关节都僵硬,身体又冷得厉害,实在挑不出可下手的地方。

于是他把骆炽整个托进怀里,让骆炽的每一处都和自己靠近。

这些天的朝夕相处,骆炽已经熟悉了他的气息,即使陷入梦魇也不再抵抗。不知不觉,靠在他身上的那半边身体开始变得温暖柔软。

明禄调整好氧气流速,放轻脚步走过来,把面罩递给明危亭。

明危亭抬起手,用手背碰了碰骆炽偎在自己肩头的半边脸颊。

感觉到那里的温度已经回暖,他又把骆炽在怀里仔细翻了个面,接过面罩,替骆炽戴好:“是谁做的?”

“任家那个儿子。”明禄的音量放得很轻,“他……应当并不知道那是什么。”

任尘白不想看到有人喜欢骆炽,不想让任何人给骆炽送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