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离了危险的骆承修,这位曾经风光无限的骆家主迅速变得颓唐憔悴,整个人像是一夜间老了数十岁。

骆钧早已经不再回家,骆橙又逃了出去,唯一在他床边的居然是简怀逸。

骆承修看着简怀逸,几乎像是看着一条被自己亲手揣进怀里的蛇。

他宁可请护工,宁可不用人照料,就这么死在医院里。

明家不会叫他死,明家要他活着看骆家是怎么塌的,要他活着去背骆炽受过的折磨。

骆承修嘶吼着让简怀逸滚出去,却依然被那个养子挑不出任何错地照料着。

——多感人。

家族倾覆,众叛亲离,树倒猢狲散。

只有养子不离不弃,自己伤还没好,亲自照料重病的父亲……

……等着吃下骆家最后的残骸。

再沉底报废的船也能榨出些价值,近水楼台,这位知恩图报的养子在外人眼里的风评会非常好。

没有人会知道这是只鬣狗。

鬣狗在床边等,等骆承修死了,总还能剩下几根带着肉沫的骨头。

“原来你这么擅长这个……”

骆承修喘着粗气,神色森冷:“你是这么对付骆枳的?”

简怀逸收拾好被打翻的水杯。

他把水杯放在桌上,抽了几张纸擦净水痕,坐在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