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危亭有时会想,自己那天在水里救起的只是一个空壳。

他保护好这个空壳等着骆炽,骆炽自己从彼岸的幽寒某处涉水回来,一点一点,把这具空壳重新填实。

骆炽不对他隐藏,于是他看到许多以前并不了解的地方。

有的新奇有的好笑,有的叫他很想去摸一摸对方的头发,但不论哪一种情形,胸口都跟着不自觉地柔软温暖。

这些天在照顾骆炽的间隙,明危亭抽空看了那些视频,也会想十岁时的骆炽。

那时候的骆炽刚被带回任家,已经很有些小大人的样子。说话做事都显得早熟,举止也格外稳重。

……偏偏又一弯腰就能抱住,一用力就能举起来。

所以也不能怪任姨总是忍不住把他抱到怀里拼命揉。

任夫人把稳重成熟的外壳打开,把里面那个骆炽抱出来。

骆炽不肯服软的脾气大概就是这么被养出来的——他也有过不论做什么,只要没错就一定有人给撑腰的日子。

即使那段时间实在不算长,但那种不论什么时候都不缺少的底气,让任夫人即使在过世后,也一直在保护着骆炽。

明危亭和他有说悄悄话的暗号,所以也掀开那条绒毯,低声问:“今晚还和吉他睡?”

骆炽更不好意思,连后颈也烫:“方便吗?”

明危亭沉吟:“有些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