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危亭双手撑着那架轮椅,弯下腰,让明炽能在自己面前顺利藏起来,低下头看着他。

明炽怔了几秒钟,慢慢眨了下眼睛。

……他对这样的注视竟然有印象。

和平时不一样。

不是为了确认他身体状况、判断他是不是不舒服的认真打量。

也不是每天晚上睡觉前,他都照例假装呼吸平稳已经睡熟,从不戳穿的、让影子先生相信这里和船一样稳的细致观察。

“选项d。”明危亭轻声说,“火苗,闭上眼睛。”

明炽下意识跟着照做。

他察觉到那只手覆在他的眼前,两相叠加的遮挡几乎不再剩下什么光线,眼前一片漆黑,但他却意识到自己一点都不紧张。

他坐在轮椅里,视线被完全遮挡,四周的环境是空荡的医院走廊,静得连心跳和呼吸都仿佛会引起回响和嗡鸣。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本能地战栗。这种战栗他找不到源头,大概源于一些并不那么好的、被他忘干净了的过去,他无意追查也无意弄清……那些事不重要。

那些事不重要。他的呼吸不自觉地微微急促,掌心在渗冷汗,可这些只不过是在身体里残余的某种被迫习得的反射,他并不觉得紧张。

没什么可紧张,这里是医院,是让他身体变得好起来的地方。

需要的时候随时都能来,等身体好了,想走就随时可以走。

原来就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