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炽带他坐的这块石头很平坦,后面又有倚靠,前面还有一块正合适踏脚的地方。
十年前的那团火,不只是会炽烫明亮地灼烧在海滩上。也会很温柔地亮在这种没人发现的地方,亮在被潮水抱着的月光里,给一群不能到处乱跑的石头弹吉他。
“我要是石头。”明危亭说,“每天数着别的石头打发时间,想太阳怎么还不落,吉他怎么还不响。”
明炽笑出声,当场给幸运粉丝这次即兴发挥打一百分:“快了快了,就差一点点。”
明炽的右手康复了,对待吉他反而更慎重认真,每天都一个人跑去小屋里练琴,还不准影子先生和禄叔偷听。
有次明炽练得累了,只是想闭上眼睛歇一会儿,不小心抱着吉他在小屋里睡着了,做了一场变成船沿着水晃晃荡荡乱飘的梦。
等船随着水流飘着进港,他也从梦里醒过来,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主宅自己房间的床上。
房间超级安静,一切都像是在夜色里睡熟了,露台的窗帘掩着,在最远处给月光留了能进来做客的缝隙。
月光进来做客,帮他把房间描摹清楚,让他不用开灯也能看得见。
吉他躺在他身边,和他一起好好盖着被子。
影子先生也躺在他身边,睡得很安稳,手臂护着他头上还没彻底愈合的刀口,也帮他护着那把吉他。
……那其实是种相当奇妙的感受。
那天晚上,明炽躺在床上,枕着影子先生的手臂,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