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危亭说:“让我开始写日志的人。”
他并不是固定哪一艘船的船长,也没有写航海日志的习惯。
航海日志是陆上的人写的,因为那不是原本的生活状态,所以要写日志加以区分和记录,以供后来翻阅参考。
“不论是哪种生活,一旦那是你的常态,你就不会特地想去记录它。”
明危亭轻声说:“我的生活很单调。”
海上会有很多不同的景色、会有很多来来往往、上了船又下船的人,海洋辽阔广袤从来望不到头,每航行到一个地方都是新的。
但当你生活在海上,这种生活成为你的常态,你就不会特意去欣赏它们,不会觉得它们有多特殊和叫人向往。
可要是在一团火旁边,一切就都忽然变得不一样。
明危亭其实想了很多天这件事,他一直在想事情究竟是从哪里变得特殊。他怎么可能会介意明炽坚持自己照顾自己、不要别人帮忙,如果有一个按钮按下去就可以让明炽瞬间痊愈完全健康,他会毫不犹豫地立刻就去按。
在玄关看到明炽自己利落调整姿势、自己撑着手杖稳稳当当站起来,看到那双眼睛里亮晶晶的格外神气的笑,他完全没在想任何事。
他想不起什么别的事,只是想去回应那个笑。想去把人抱起来就跑回房间,什么也不做地在床上躺一会儿,想抱着明炽一起安安静静地说一会儿说话,告诉对方他究竟有多酷多厉害。
只不过火苗老师忽然就开了小课堂,所以整个计划的进度也稍微推迟了几分钟。
“回家的路上,对你说的那些话,是我没有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