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院长当时没太放在心上——毕竟时间卡得太紧、总有事情来不及,以为是他在想办法宽慰众人,现在才发现对方说得居然也是实话。
“没这么神。”明炽忽然笑了,“只是觉得,荀院长好像有话对我说。”
他已经猜出自己和对方在术前就很熟悉,所以不再过分拘束,半开玩笑地拿过随身的便签本和笔,放在腿上,做好了准备听课的姿势。
他今天没有出行计划,只穿了件普通的白衬衫,领口被扣得规矩,加上头发依然比之前稍短,就显得年纪好像更小。
纪录片里没有本人在这个阶段的影像资料,但也还是很容易叫人忍不住猜测,或许在他上学的时候,就是像现在这样。
荀臻看了他一阵,揉揉额头哑然:“好吧,好吧……确实。”
“确实有话对你说。”荀臻拿过那份量表,看着上面已经相当清俊流畅的签字,念出来,“明炽。”
明炽笑了笑:“到。”
荀臻也被他逗得笑了一声,索性改口:“明炽同学。”
“有件事,大概不会有人想到要和你说……手术前的你自己也不会。”
“别人想不到,是因为他们不知道原来这种事还要特意说。”荀臻说,“你想不到,是因为从没有人教过你这件事。”
明炽同学握着笔,认真地听着他讲。
“每个人生下来都是独立的。”
荀臻看着他:“没有人欠别人,没有这样的事。”
“过去的你不欠任何人,你给的远比你得的多出太多,至于现在和以后的你。”
荀臻停了停,斟酌了个更合适的说法:“你可以认为,我们这些人,你多少欠我们这么一点人情。”
他边说边比划手势,拇指和食指间的缝隙连张纸都戳不进去。明炽弯起眼睛,还是把笔放下,张开手臂:“有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