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院长还留了首诗,让我给他画幅画。”明炽说,“弃我去者。”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不给画。”黑心债主说,“今日无烦忧。”

明炽这次是真笑出来,轻咳着点头:“的确画不了,我是真的不记得了。”

他没有主动提起过这件事,明危亭低头看进他的眼睛,神色认真,等着明炽继续向下说。

“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明炽说,“荀院长说,或许有心理因素影响。手术前的我做了个决定。”

他记得十年前的事,按理来说,多少还能想起有关那家人的些许过往、能记起他们的长相。

可他什么都想不起来,连那些画面都完全模糊。

手术前的他留给自己的信里,没有任何和那些人相关的内容。他能根据前后发生的情形和身上的伤疤来推测出一些,但也完全找不到相关的感觉。

“正好。”明危亭停下脚步,“你的朋友们也和我提起一件事。”

明炽立刻回过神:“什么事?”

“他们说,你早就已经没有家人——我和禄叔是新的家人。”

明危亭总结给他:“过程不表,结果明确。”

明炽笑出来,配合点头:“好。”

明危亭看着他,抬起手,拢住明炽的头颈,阖上眼抵住他的额头。

明炽主动让他抵着,握住影子先生的手:“过程可以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