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院长没有刻意隐瞒消息,也没有禁止人来探望,任尘白知道了骆枳还活着——应当是任家人告诉他的。

任尘白表现的非常正常。

正常到就像是个没有病的人,还像在咖啡厅里一样,彬彬有礼地和他们问好。

就连新来的护工,也会误以为他没病——如果不去看那张仔细盖着被子的空病床的话。

任尘白没和他们说几句话,就抱歉地说小枳要吃药了,回到那张空病床前。

他做的那些事,就好像是那里真有个人。

大概还是个很冷漠抗拒、完全不配合治疗的病人。要任尘白轻声慢语地哄上很久才愿意吃一口药,然后就又不再有反应。

所以任尘白也只好把药放下,他完全不因为这件事生气,也不因为这个就不耐烦,只是坐在病床边的地上。

他对着空病床,低声一样一样道歉,数自己犯过的罪。

……这是他能接受的极限了。

送她们走的时候,荀院长对她们说,任尘白没办法想象其他的可能。

任尘白没有办法想象,被他那样对待过的骆枳,是怎么还能咬着牙和血吞,拼命一刀一刀剜净旧疮痼疾,头也不回地闯去新的人生。

不论谁这样对他来说,任尘白都只认为这是他们来骗他的假象。

因为换了他自己,叫他来一百次一千次,也绝对不可能撑得过去。

……

龚老师其实也没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