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很多年累积成的规矩,除了每个月的初一、十五,赵百年休息之外,大部分的日子,天未亮乐堂大门外,就排满了等侯看病的人群。
霜寒尤胜大雪天,不少人在晨霜严寒下微微颤抖,但却没有发出一句怨言,赵百年的精深医术,对一个病人而言,确有着冒寒等待的价值。
日上三竿时分,永乐堂两扇关闭的大门,突然大开,排侯在门外的病人,依序行入。
赵百年的诊病室,相当宽敝,分为内外两间,外间放着很多长条木凳,供病人休息,里间是赵百年诊病的地方,内外这间,有一道竹子垂帘隔开。
永乐堂也是赵百年开的大药铺,药物十分齐全,赵百年开出药方子,就在永乐堂药铺抓药,如果病人不愿用永乐堂的药物,赵百年也不会勉强,诊病费是一两银子,药钱另算,但从来没有一个病人,拿着赵百年的药方子,跑到别的地方抓药。
一两银子的诊费实在很贵,但病人有病人的打算,别的大夫。
虽然诊费便宜,但十付药未必能把病医好,赵百年诊费虽贵,但一付药可使病体痊愈。
赵百年看病很快,诊过脉象,立刻处方,前后不过是片刻工夫。
但今天,赵百年似乎遇到了困难,搭在病人脉门上的右手,良久无法拿开。
赵百年自负能诊脉断病,所以,很少看病人的形貌,现在,他不得不抬头看看病人了,病人很年轻,长眉入鬓,鼻正口方,也许是太瘦的原因,两个眼睛显得大了一些,但却大而无神,脸色黄是透白,病情一眼可见。
自嘲的苦笑一下,赵百年暗暗付道:想不到啊!这天下竟有我赵百年诊断不出的病情?
“你病了多久了?”赵百年想从病人的回答中,找出致病的原因。
“三个多月了,听说大夫的医术超绝,特地赶来求医。”
“噢!”赵百年长长吁一口气,道:“我诊脉下药,十数年如一日,从来没有犹豫过,可是你的脉象很奇怪?”
“奇怪?”
“是的,你的脉象强弱不定,似实还虚。”
年轻人苦笑一下,道:“以大夫的神术,难道也无法医好我的病势?”
赵百年目光转动,仔细打量一阵,脸上突然泛现出惊异和兴奋混合的神情,道:“年轻人,你贵姓啊?”
“在下肖寒月。”
“肖公子,可否等一下,让我先看别的病人,今晚上,我仔细研究一下你的病情?”
“这个,寒月恐怕……”
“肖公子,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尽管请说?”
肖寒月苦笑一下,道:“大夫,我在金陵举目无亲,病势又日渐沉重,无法谋职作工,全身所有,不足三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