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再累再苦,他也是咬着牙自己处理了,绝不麻烦别人什么。

可到了凉不怨跟前,那些被压在心底的情绪却无端地冒出一点又一点——

中午的时候他就想跟凉不怨抱怨了,只是他不知道要怎么说。

六年。

独自在外的六年,纪凭语忘了要如何开口。

而在听到这两个字后,凉不怨的动作有些滞涩。

他借着给纪凭语吹头发的动作,揉着他的脑袋。

也就是这样一个动作,让纪凭语的情绪豁口被打开。

“国外一点也不好。”

“饭菜不好吃,人不好玩儿,他们还排外——去到那的第十天我就和一群傻逼打了一架。”

凉不怨的呼吸沉重几分,语气也有些沉:“疼么?”

“哪还记得。”纪凭语闭着眼睛:“那也不是唯一的架。”

他之后真的动手了好多好多次。

凉不怨的手掌覆上他的发旋:“没跟你哥说?”

纪凭语叹气:“我哥那时候才三十一。”

他说:“三十一岁,要接手那么大一个公司,每天恨不得把一分钟掰成一天来用。我真的做不到还让他分神管我。”

是啊。

这就是纪凭语。

凉不怨抚着他细软的发丝,捻着发梢上的水,情绪压抑到了一个极点。

要是他能厉害哪怕一点,但凡他能早一点有能力保护纪凭语,纪凭语都不会受这样的委屈。

“那为什么出国?”

纪凭语又沉默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