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兆南举手指着前面一座突出群山的高峰说道:“就是那座高峰。”
缕衣村女微微点头,抱着祖父尸体,当先向前奔去。
她生死玄关已通,轻身之术突飞猛进,手中虽然抱着一具尸体,但奔行之势,仍然迅如飘风,翻山越岭,如履平地。
方兆南用出了全身的气力,仍然被她越抛越远,逐渐的消失了那缕衣村女的背影。
待他爬上那高出群山的绝峰时,那楼衣村女已经挖好了一个洞穴了。
峰顶上满是积雪掩遮了的山石草物,望去一片银白,只有那洞穴突处,可见到一些山石泥土。
那银髯老人仍然盘膝而坐的姿势,长髯在强劲的山风中飘飘飞舞……
楼衣村女回顾望了方兆南一眼,欲言又止,轻轻的伸出玉臂,抱起放在雪中的尸体,放人洞穴。
方兆南忍不住说道:“你就这般把他埋起吗?”
楼衣村女微一怔神,回头同道:“那要怎么埋?”
方兆南举目远眺.看群山尽在眼底,心头突然一动,暗忖道:“陈老前辈不选风景佳美之处,作他埋骨之所。单单选此绝峰,只怕别有用心。”
念头一转,突然想到银髯老人临死之前,曾经交给自己一个锦袋,嘱咐自己暂时代为保管,如那缕衣村女“生死玄关”未通,就把这锦袋投入江海之中,如那楼衣村女打通了“生死玄关”,就把这锦袋支付于她。
当下伸手人怀摸出锦袋,说道:“陈老前辈曾交给在下这只锦袋。嘱我暂时保管,待姑娘运功清醒之时,交于姑娘,也许陈老前辈在这锦袋之中,说出了他身后之事。”
缕衣村女接过棉袋,立时打开,方兆南却转身向绝峰一边走去。
忽闻一声娇叱,起自身后。道:“回来!”
方兆南一犹豫,回头问道:“姑娘可是叫我吗?”
缕衣村女道:“这山峰只有咱们两人,我不叫你,难道说给石头听吗?”
方兆南大步走了过来,心中却在暗自想道:“鲁南小店和她初遇之时,她是何等的知礼娴静,怎的现在却变得这般刁蛮
忽然想到,她是一个幼失父母之爱的弱女子,和祖父相依为命长大,一旦失去世上唯一的亲人,自是难怪她性情急躁。心绪不宁,·一念及此、对她诸多无札之处,全部释然于怀。
缕衣村女把手中锦袋交给方兆南道:“你瞧眈吧!”
方兆南犹豫了半晌道:“这个……”
楼衣村女嗅道:“什么这个那个,我要你看,你就只管放心的看啦!”
方兆南打开棉袋。只见半只小巧的钢梭,和一纸白笺,笺上写道:“来年仲秋之夜,到泰山黑龙潭畔,凭此半截‘七巧梭’。讨还‘龙舌剑’……”
笺上显然余意未尽。但不知何故,却倏然中断,除此白笺和那半截“七巧梭”外.别无他物。
方兆南举起半截断梭,瞧了又瞧;除了发现梭尖一端,雕刻着“七巧梭”三个字外,再也找不出可疑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