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失神,剑招已到前胸。
急促间一侧身,短剑掠臂而过。
寒芒过处,划破了洪婆婆衣袖,锋芒伤到肌肤,鲜血泉涌而出。这一剑伤得很重,片刻间,鲜血已然湿透了整个衣袖。
洪婆婆中剑后未再反击,仰身退出五步,冷冷说道:“够了,我打你一杖,你刺我一剑,可以回去了。”
张夫人长长吁一口气,道:“不是你命丧当场,就是我埋骨于斯。”
短剑一挥,直冲而上。
张成急急叫道:“夫人不可。”
语声未落,突闻一声尖叫。
张夫人直飞而起,跌摔在六七尺外。
洪婆婆如影随形一般,一晃而至,手中竹杖一扬,冷漠他说道:“你既有埋骨于此之心,我就成全你了。”
只听一声佛号道:“杖下留情。”
凝目望去,暗淡的夜色中,陡然出现了两个尼姑。
当先一人,月白僧袍,腰系白僧带,手中执一马尾拂尘。
第二人青袍背剑,正是三绝师太。
萧翎心中暗道;这当先老尼,想来定是张放之妹,岳姊姊的恩师了。
洪婆婆抬头望了两人一眼,缓缓收回手中竹杖,道:“张大姑娘。”
那当先老尼叹道:“老尼已皈依我佛数十年,法名忘情。”
洪婆婆道:“忘情却有情,大师已数十年未离过禅院,此番佛驾突然赶来我洗心茅舍,不知为了何故?”
忘情师大道:“忘情并未断亲,特来向洪施主拜求一事,放了张夫人吧!”
洪婆婆道:“师太来得很巧,你如早来片刻,老身也不致于中此一剑了……”
语声突然严厉道:“最是可恶处,短剑上竟淬奇毒,老身非要自断一臂不可了。”
萧翎听得一呆,暗道:张夫人何等身份,竟然使用淬毒之剑,当真是胡作非为了。
忘情师太似是大感震骇,回头望了张夫人一眼,叹道:“嫂嫂,你当真用的淬毒之剑?”
她一连呼叫数声,不闻张夫人回答之言,不禁一皱眉头,缓缓蹲下身子,伸手在张夫人前胸一探,回顾三绝师太一眼,道:“她气血涌心,晕了过去,喂她一粒灵丹。”
三绝师太应了一声,抱起张夫人而退到一侧。
忘情师大随手捡起短剑,迎着星光一看,脸色大变,一抖手,短剑挟着一缕尖风,直飞出数十丈,消失于夜色之中不见。
洪婆婆道:“弃去毒剑,无物可证了。”
忘情师太叹道:“洪施主不要误会,张夫人用此等毒物,实有辱张家门风,老尼一时间情难自禁,借剑一泄胸中怒火。”
洪婆婆道:“看来,张大姑娘不但未能忘情,而且这情意深长,尤过常人了。”
忘情师太肃然说道:“洪施主责备的不错,我如真能忘情,也不会赶来此地了。”
洪婆婆道:“你来了,总不能无为而去吧?”
忘情师太道:“老尼不愿生事,只要洪施主能够放手不加追究,允许那岳小钗见我一面,老尼回头就去。”
洪婆婆道:“够了,这条件还不算苛刻吗?”
三绝师大喂过张夫人吞下灵丹后,起身接道:“我师父对那岳小钗有传艺之恩,见她一面如何不可呢?”
洪婆婆道:“但那岳小钗已然投在我门下,贵师徒不用费心了。”
三绝师大怒道:“这洗心茅舍是刀山油锅?还是铜墙铁壁?”
洪婆婆道:“一扇柴扉,几间茅舍,未得老身允准,当今武林之世,大约还没有人能够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