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琦听得微微一怔,道:“你深入白马山来,可是来找我师父的么?”
那大汉摇头说道:“不是,我虽不知那人姓名,但却有他的图像。你师父一点也不像我们寻找之人。”
上官琦道:“这就是了,既然知我们无干无涉,你不说也不算有违规戒,你们总瓢把子,为什么要杀你?”
那大汉道:“凡是滚龙王手下之人,均不能对他有一点隐瞒;而且他耳目灵敏,想瞒他,也瞒不过。日后被他查了出来,决难逃过厄运,如其到时受苦刑,倒不如现在死了的好,只求你们别使我历尽折磨再死,我就感激不尽了。”
上官琦愈听愈感奇怪,忍不住问道:“天涯这等辽阔,何处不可安身立命,你只要不再在绿林中混,他如何能找得着你?”
那大汉苦笑一下,道:“他不用找我们,一年之后,我们就会自行死去,而且死得凄惨无比。”
上官琦道:“这些事,未闻未见,我越听越不明白了。”
那大汉目光转动,望了那老人一眼,只见他双目紧闭,状如老僧入定,连一点呼吸之声也听不到。又把目光转投到上官琦脸上,接道:“如是你师父一听,恐怕早已想到了……”
他十分吃力地移动一下身子,接道:“凡是那滚龙王的下属,入门之前,必先要立下重誓,终生一世不能背叛……”
上官琦道:“你可是怕那誓言灵验,故而不敢背叛于他?”
那大汉摇头接道:“除了立下重誓之后,还得饮上几杯水酒,毛病就出在那酒中了。”
上官琦仍然听不明白,问道:“酒中又有了什么毛病?”
那大汉道:“酒中早已下了极毒的毒药,在我们入门之后,就已注定终生受他控制、奴役的命运了……”
他微微顿了一顿之后道:“我们虽然服了绝毒的药物,但当时自己并不知道。直待第一次药性发作之后,使你熬受了几天痛苦之后,他才派人给你送来解药,那痛苦非疼非痒,实非一个人所能忍受。”
说来脸上神色大变,似是对药性发作之苦,心中仍有余悸。
上官琦略一忖思,道:“你在第一次药性发作之时,就不知延医诊治么?”
那大汉道:“他那药物无色无味,服用之时,也感觉不到。但发作之时,却如虫蚁穿心,蠕行于筋骨之中,纵然是铁打金刚,也受他不了。虽有名医诊断,也查不出病源何在,除非服下他送来的解药,就无法安静下来。”
上官琦叹道:“他给你们服用的是什么毒物,竟这等厉害?”
那大汉道:“蛊。”
上官琦追随师父之时,听他谈过苗人养蛊之事,不禁吃了一惊,道:“啊呀!”
怪大汉黯然接道:“他养这蛊,极为特殊,服用之后,有一定发作时间。发作时虽叫人难以忍受,但平常却和常人一般。如果你不背叛于他,每隔上半年,他就给你服用一次解药,那就如平常之人一般,既无异常感觉,也不妨碍武功进境。”
上官琦道:“所有人他门下之人,都服有蛊毒么?”
那大汉道:“除了几个知己的朋友之外,谁也不愿谈论此事,据我想来,大概都有服有蛊毒。至于他那几个贴身相护之人,是否也服有蛊毒,那就不知道了。”
上官琦忽对眼前的大汉,生出了同情之心,不自禁地叹息一声,道:“你现在算算看,距那蛊毒发作,还有好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