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琦听得微微一怔,暗道:“是啊,难道那闵老爷的尸体,还怕人偷盗不成?”
忖思之间,人已到了一处转角所在,隐闻传来谈话之声。
转过弯,景物忽然一变,只见一座空旷的室中,站着铁木、凡木大师、雷名远夫妇和一位全身素装的少女。
杜天鹗、上官琦等都不觉加快了脚步,进入室中。
只见室角之处,端坐着一位胸垂长髯的老者,正在和铁木、雷名远等谈话。
那老者目光缓缓扫掠过杜天鹗、上官琦等,微微颔首作礼。
杜天鹗略一沉吟,抱拳说道:“老英雄可是闵大侠……”
那老者欠身作礼,说道:“不敢,不敢,兄弟闵仲堂,兄台是……”杜天鹗道:“小弟杜天鹗。”
闵仲堂道:“久仰,久仰,关外神鞭,竞也来到中原……”目光又还投到上官琦身上,道:“这位小兄弟是……”
上官琦一抱拳道:“晚辈上官琦,身后是我义弟袁孝。”
阂仲堂道:“诸位跋涉远来,老朽感激不尽!”
上官琦回头望望杜天鹗,口中连道:“哪里,哪里,晚辈初入江湖,得见老前辈的风仪,实乃生平之幸。”
闵仲堂长长叹一口气,道:“老朽己身受了极重大内伤,只是一息尚存而已。大半辈子在江湖上走动,早已厌倦刀尖下讨饭的生涯,对人世间的恩恩怨怨,也看得淡了。这次借故装死,希望江湖上的故旧好友,渐把老朽淡忘,大祭过后,老朽即将找处僻静的山区归隐林泉,埋骨青山下,和草木同朽。”
他微微顿了一顿,又道:“想不到诸位故交情深,义薄云天,竟然要一见老朽遗容。犬子、小女连相传报,甚使老朽为难。不愿使诸位失望,特命犬子带诸位暗室相晤。老朽唯一心愿,就是敬望诸位别把今日相晤老朽之事,传说出去,老朽就感激不尽了。”
这番话似是而非,只听得群豪个个心中疑窦丛生。
雷名远环目圆睁,盯在闵仲堂脸上,一瞬不瞬地问道:“老哥子,咱们兄弟有几年不见了?”
闵仲堂轻轻地咳了一声,道:“咱们老兄弟只怕八九年不相见了。唉!暮年岁月,最是多变,兄弟是不是胖了一些,老啦,老啦!昔年雄风,已荡然无存了……”
雷名远拂髯一笑,欲言又止,半晌后,才啼嘘说道:“岁月催人,世风日下,咱们老兄老弟,也觉着疏远多了。”
铁木大师突然合掌说道:“老袖奉了敝寺掌门方丈之谕,特地赶来相护闵老施主的灵柩,敝寺方丈,三日内当可赶到,哪知闵老施主是借故装死,这倒叫老袖好生作难了?”
那身披重孝少年,突然接口说道:“两位老禅师如不觉寒舍简陋,就请在此息驾三日,待贵寺方丈到后,见过家父之面再走,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铁木、几木互相望了一眼,正侍答覆,忽听那素服少女娇脆如铃的声音接道:“我看不用啦,两位大师德高望重,如何能在咱们家中留住?”
闵仲堂接道:“凤姑……”突然重重地咳了一声,又道:“凤儿说得不错,请两位上覆贵寺方丈,就说我闵某人心领盛情了。”言下之意,大有逐客之心。
上官琦看得大感奇怪,暗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忽觉身后传来了一阵步履之声。
转头望去,只见人棚时接待自己的金少和,急步奔了进来。一见室中,来了这多人,不禁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