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豪大都不识此人,只有杜天鹗知道是上官琦。看他掌力雄浑,竟然能和关三胜力拼内力,心中又是欢喜,又是惊骇。暗暗忖道:“我这双老眼未花,此人精英内蕴,果然身负绝学,但他这等出手相助那素衣少女,看去倒不似故意装作相助于她……”
只听铁木大师说道:“闵姑娘有言在先,我等在‘记死簿,上写下名字之后,闵姑娘即把令尊遇难经过,坦然相告。我等均已照办,厅中之人,已无一未在‘记死簿’上写下姓名,难道姑娘当真存下了毁诺之意不成……”突然一晃身子,人己到了桌边,他手把“记死簿”抢到了手中。
他这举动,大出那素衣少女的意外,而且动作迅快无伦,进退之势,也不过是眨眼工夫而已。
那素衣少女似是恐怕铁木大师毁去了“记死簿”,急急说道:“老禅师别撕坏了它。”
铁木大师心中一动,双手各握一半笑道:“闵姑娘如不肯说,老衲就先把这本‘记死簿’撕了,免得我们都白具下生死之结。”
素衣少女缓步走了过来说道:“你先把簿子还我,我再说不迟。”
关三胜道:“大师不能还她。此人出尔反尔,说了不算。”
铁木笑道:“我等依言具下生死之结,但姑娘仍是拖延时刻,不肯直说,此刻叫老衲如何能信得过呢?”
素衣少女道:“那你要怎么样?”
铁木大师道:“姑娘说过之后,我再把这簿子还你不迟。”
素衣少女道:“你既不信我,我如何能信得过你?”
铁木大师怒道:“老衲出家之人,岂是言而无信之辈。”
忽然间锣声三响,那绕耳乐声,也突然高扬,弦管齐鸣,似是已到了厅外不远之处。
青城双剑突然一齐向外走去,开了大厅紧闭的双门,抬头张望。
关三胜早已憋了一肚子气,已难再忍下去,大步走近铁木、凡木低声说道:“这女娃儿诡计多端,借故拖延时刻,只怕另有用心,咱别着了她的道儿。”
凡木大师道:“不知关兄意欲如何?”
关三胜道:“兄弟之意,不如先把这丫头制服,带往贵寺,或是带往我们穷家帮中询问,不怕她不讲实话!”
铁木大师道:“此中情节繁杂……”突然放低了声音,全厅中人,除了关三胜外再无人听到他说的什么。
原来铁木大师忽然觉着此时此地,不宜把胸中所想之事,全部宣泄出来,立时改用传音入密之法,接道:“咱们如想穷究内情,必需以最大的耐性。小不忍则乱大谋,闵老英雄之死,内情似是牵连甚大。此女也不似真正幕后人物,据老衲所见,此事只怕关系整个武林,贵帮一向行侠江湖,宵小闻名丧胆,老衲虽然没缘和贵帮主一晤,但己久仰他的豪风侠名,但望关兄能以大局为重,暂忍一时气忿,老衲愿尽绵力相助关兄……”
话到此处,突闻站在大厅门口的青城双剑轻喝一声:“什么人?”双双联袂而起,人影一闪而逝。
关三胜低声说道:“多谢大师指教。”
铁木微微一笑,道:“今夜之中,或将有出人意外之变。”
突听一声厉叱,起自屋顶,且紧接着一声长啸划破夜空。
大厅中人一个个屏息而立,并未因室外喝叱厉啸,而有所举动。
要知青城双剑之名,早年誉满江湖。厅中之人,都是久走江湖之人,见过双剑之人,虽然不多,但对青城双剑的威名,却是早有所闻。以两人那等声誉武功,纵遇强敌,也不致有何凶险,是以无人出厅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