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微知渐,举一反三,他心头顿时一宽,豪气也就升上来了,略一回首朝郭克民父女投过了感激的一瞥,难道是二十两纹银买来了他的性命?不,那是他的真诚、他的好心,俗语说:“好心必
有好报。”这就是了。
龚天佑是老姜,龚天佑是狡狐,他满以为对方服下了“化功散”之后,真气阻滞,功力难展,是以矫奢的一不招呼万里船帮牵制,二不支使石家五蟹试探,一下来就自己出手,只须用上三五成功力,麦无名岂有不手到擒来的道理?
麦无名立即踩出了“须弥步”,顿时运上了“菩提掌”,一声长啸,凌空飞起,他要速战速决,一免日长事多,二也是对方过于阴险,遂第一遭首次的发动攻击,身形其快如风,掌力其沉似山,一下子只见模糊的一片!
在场的人,人人震惊,围观的人个个色变,包括了对手“冰山蛤蟆”龚天佑也在其中。
“玉龙飞天!”
不知道是谁脱口喊出了这么一声,不是余曼芬,就是郭筱文,因为那是个女人的声音!
玉龙飞天,飞天玉龙,麦无名一身白衫,果然像是一条圣洁的玉龙!
玉龙下降,驾雾腾云,排山倒海,等到龚天佑惊觉过来的时候,他自卫、他应变,已经迟了,已经慢了。
虽然也勉强的,仓促的扬上了双掌,力不纯,劲不足,一声闷响起处,他跌跌撞撞的倒翻在尘埃上了。
石家五蟹同时地抽出了长剑,同时纵身掠了过来,但那只是虚声恫吓,那只是摆摆架势,他们志在救人。
麦无名仁慈,麦无名谦和,他焉会乘人之危?他焉会置人于死?虽然这危局乃是对方*成的,虽然这死亡乃是对方自找的,不然,石家五蟹护卫得了?援救得了?
龚天佑气喘如牛,龚天佑嘴角流血,他暴睁着无神的眼睛,困惑地说:“你没有喝下‘化功散’?”
麦无名并不正面回答,他淡淡地说:“我也吞下下‘凝神丸’。”
“唉!我们走吧!”
龚天佑垂头丧气,中气不继的说着。
石家五蟹两个分别搀着龚天佑的双臂,三个依旧高指着宝剑在断后,缓缓地倒退而去了。
技击之道,浩瀚似海,高耸若山,万里船帮—概人众今日看到了高山,出现了汪洋,他们个个脸色凝重,心头有惭愧、有恐惧也有不安,尤其是江宏茂和苏怡昌,这两个心术不正的人!
“多谢各位大义。”
麦无名双掌微抱,也转身走了,他这句话是针对着郭克民父女二人所说的,不该嘛?
“麦大哥,以后我们还会再见吗?”
余曼芬还是一个大孩子,她胸无心机,童心尤重,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要做什么就做什么,从不矫柔、从不掩饰,也不管别人心里会是怎么个想法,因此有人起了误会。
麦无名停步笑笑说:“余姑娘,我不是曾经告诉过你?人生聚散,犹如浮萍,风吹水涟,也许彼此又会见面,也许嗣后永远不逢,半看天时,半靠人为,不是么?我们昨天刚刚别过,今天在此地又相见了。不过我心中会记得你这个小妹妹的。”他歇了一下又说:“后会有期。”
他走了,扬长的走了。
“后会有期。”
余曼芬只是怔怔的、怔怔的,声音播在心扉里,声音咽在咽喉中……
余永钦心头感到沉重异常,是他的定力不坚,受到了龚天佑的蛊惑,是他的耳根太软,听信了属下们的意见,幸好对方并未指责、并未追究,他歉疚地望着“麦小云”离去,竟然未曾说上一句话。
麦无名的身形模糊了、看不清了,余曼芬慢慢的挨近了郭筱文的身旁,悄悄地说:“大姐,他的药丸果真有这么灵么?”
郭筱文的螓首却凑得更近,声音也抑得更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