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绝笑道:“我还道只有提督府衙门的狱官,收受贿赂,想不到天牢中的狱官胃口更大。”一面说话,一面回顾张岚微笑。
梁大谋道:“这叫做天下乌鸦一般黑。”
谈话之间,人已到了一座青砖砌成的房子前面。梁大谋推门而入,欠身肃客,一面说道:“赵兄请进。”
赵一绝目光转动,只见房中都是木柜,一张红漆的长桌上,放了不少案卷,心中暗值:
“这小子似乎是天牢中的师爷,看来倒似是很有点权势的人物。”心中念转,口里却道:
“梁兄在天牢中担任什么职务?”
一个青衣童子,捧着木盘奉上了三杯香茗后,又悄然退了出去,而且又顺手带上了房门。
梁大谋笑道:“不瞒你赵兄说,兄弟在天牢中掌理文案、已经十有余年,历经了五任天牢主事,兄弟一直是办理文案事务,老实告诉赵兄,如是兄弟办不通的事,大约别人也很难办通了。”
赵一绝道:“天牢中事,你梁兄大概确有此能,但刑部中事,只怕你老兄无能为力了吧?”
梁大谋道:“兄弟和刑部打了十几年的交道,和刑部文案主事,十分熟悉。”目注张岚,突然住口不言。
赵一绝笑道:“这一位是兄弟的心腹,兄弟的事,他无所不知,梁兄有什么话,只管吩咐。”
梁大谋点点头,道:“赵兄可真的准备要到刑部替他们办个公文吗?”
赵一绝道:“不错。兄弟说出口的话,一定要设法办到。”
梁大谋道:“赵兄准备如何下手?”
赵一绝道:“这一点,兄弟还没有想到,不过,千句归一句,兄弟花钱办事。”
梁大谋笑一笑,道:“花钱也得有路子,要不要兄弟给你谈谈?”
赵一绝道:“梁兄知道,我只有两三天的时间,梁兄盘算一下,自己能否办到?”
梁大谋道:“今晚上兄弟就给赵兄去问,不过,赵兄准备用多少银子,先给兄弟一个谱儿才成。”
赵一绝望着梁大谋,笑一笑,道:“这方面,兄弟是外行,应该用好多银子,梁兄心里想必早有一把算盘了。”
梁大谋打个哈哈,道:“赵兄,兄弟只能办到买命顶替,走了王夫人母子,还要有另一个王夫人母子进入天牢,一条命多少钱,世无定价,花多花少完全没有准儿。再说上至天牢主事,下到守门的狱卒,上上下下,全都得银子打点,你说,这要花多少钱。另外,还得加一张刑部的公文,这个帐,赵兄也不难算得出来。”
赵一绝沉吟了片刻,道:“梁兄,这种没有谱儿的事,很难算出阶码,干脆你梁兄包了干,刑部公文、两个顶名的男女,都归你梁兄找,不过,这些事,不能让王夫人母子知道。”
梁大谋道:“这方面你放心,只要咱们谈对了价钱,这些事办的完美无缺,只要银子能花到家,连皇上的圣愉也可以买到,赵兄大概心中明白,这种钱没有人能够独个儿吞下。”
赵一绝道:“这个兄弟知道,梁兄开价钱吧!”
梁大谋道:“赵兄进天牢看看王夫人,化了两千两黄金,这档子事,比进天牢难得多,至少得五千两黄金才成。”
赵一绝虽然有钱,也听得为之一怔,沉吟了片刻,道:“五千两是不是高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