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青冷冷说道:“但在下却不是慕姑娘美色而来。”
绿绫微微一笑,道:“公子人中之龙,自不能和常人一样。”
林寒青脸色仍然是一片冷漠,对绿绫的颂赞之言,也不知是喜是怒?
阴沉的绿绫,实有着惊人的镇静,任凭林寒青恶言相加,但始终不动声色,淡然一笑,道:“公子剑眉星目,风采动人,可惜这身衣着使公子减色不少,贱妾深闺之中,尚藏有两套男装,公子请换过衣服,咱们再秉烛长谈如何?”
林寒青道:“盛情心领,我看不用了。”
绿绫激扬眉梢,大眼睛眨动了两下,道:“公子这般推辞,实叫贱妾难以猜想出公子来意?”
林寒青冷峻的目光,缓缓由绿绫的脸上扫过,道:“简单的很,在下来讨取一件东西。”
绿绫微微一怔,道:“什么东西?”
林寒青道:“一条绢帕。”
绿绫樱唇启动,格格一阵娇笑,道:“我还道是什么大不了的珍贵之物,原来是一条绢帕,公子既然登上了飞翠楼头,不论你为何而来,就是我绿绫的客人,先请开怀畅饮几杯,贱妾立时奉上绢帕。”
林寒青万没想到,讨回绢帕之举,竟然是如此的顺利,不禁微微一怔。
绿绫伸过来纤纤玉手,端起林寒青面前的酒杯,又把自用的酒杯推到林寒青面前说道:“武林中人,贱妾见过不少,人人都免不了多疑之心,公子自是难以例外,请用贱妾之杯,对饮一盅如何?”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林寒青欲待推辞,又恐受人讥笑太胆小,只好端杯就唇。缓缓喝下,暗中却运集了一口真气,把饮下的一杯酒托住。
绿绫微微一笑,道:“公子远道来此,如若空手而返,岂不有虚此行,贱妾自幼习吹玉萧,自信小有成就,公子如有清兴,贱妾极愿吹奏一曲……”
林寒青道:“不敢多劳姑娘,在下还有紧要之事,不便在此多留,有负雅意。”
绿绫探手入袖,摸出一支翠玉萧来,说道:公子虽无赏萧之兴,贱妾却有吹萧之情。”也不容林寒青答应,举萧就唇,吹了起来。
一缕清音,飘扬而起。
她的吹箭之技,似已臻出神入化之境,萧音动起,立时涌出一片幽怨。
如昆岗凤鸣,如深闺私语,说不完的如慕如诉,九曲百转,哀伤动人。
林寒青不自觉的被萧音,勾起满腹愁思,他本已忧郁的脸上,又复罩上了一片哀伤。
忽然间萧声转越低沉,声音更显得哀怨动人,声音欲断还续,生似一个缠绵病榻柔弱女人,对久别情郎诉说着相思之苦。
林寒青似被那婉转的萧音所醉,凝坐不动,直待那萧声顿然停歇,才如梦初醒般,抬头四顾了一眼,看暮色四周,天已入夜,心头忽然一凛,暗道:我几为她萧声所误,当下长长吸了一口气,缓缓站了起来。
绿绫收了翠萧,不容得林寒青开口,抢先说道:“相公品评品评,贱妾吹萧之技如何?”
林寒青仰脸望着耿耿星河,答非所问的说道:“时光不早,我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