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呆了一呆,道:“你这个淘气的丫头……”
寒月不待那人说完,抢先接道:“这两位都是找我老主人来的,崔大叔高抬贵手,放我们过去吧!”
那大汉缓缓举起右手,持着山羊胡子,道:“这个,倒叫大叔为难了,咱们山中规矩,素来不许陌生人登山一步。”
寒月道:“我带他们有要事必得面见老主人,崔大叔如不肯放过我们,岂不使我前功尽弃了?”
韩士公和林寒青四道目光,一齐投注在那大汉的脸上,心中却盘算着如何冲越过这座茅舍。
只见那大汉沉吟了一阵,突然闪身避到一侧。
寒月躬身说:“多谢大叔。”当先举步行去,一面暗中招呼林寒青和韩士公。
三人匆匆而行,穿过拦路茅舍,韩士公目光一瞥间,看那茅舍中布设甚是简陋,一塌一桌之外,别无长物,靠在屋角一座土制的炉灶,更显得室中生活的简朴,不禁暗暗的赞道:
“一个身负有上乘武功之人,在这等穷山僻野之区,过着这般自炊自食的简朴生活,实非容易之事。”
忖思之间,已然穿过茅舍,奔行在一条羊肠小径上。
寒月回顾了那远在身后足下的茅舍,笑对韩土公说道:
“那姓崔的人极和气,又对我好感甚深,故而放过咱们,等一会再过一处隘口要道,就不会这等容易了。”
韩士公道:“怎么样,难道咱们当真要动手硬闯过去不成?”
寒月道:“这就很难说了,那固守要道之人,生就一副冷若冰霜的面孔,我曾追随老主人拜访天鹤上人,那人冷冰冰的面孔,连我家老主人也一样盘问,等他通报之后,才能上去。”
韩士公道:“这么说将起来,那是无法和气渡关了?”
寒月道:“谁知道呢?我追随老主人曾在那连云庐中留居甚久,已和他混熟了,但那人冷漠无情,难以常情揣度,只好走到那里再说了。”
韩士公不再多问,心中却暗暗忖道:他在要道之上,搭了一座茅舍,以阻慕名登山之人的拜访,倒是别出心裁,只不知那第二道要道隘口,又是怎么样的形态?
忖思之间,已进入了一道绝险的峡谷道上。
抬头看去,绝壁如削,一座扇面石壁中间,有一道宽窄仅可容一人通过的峡谷,陷入石壁,深约三尺,似是天然的险道,又经过了一番人工的修整。
除了这道峡谷之外,别无可资登山之路。
韩士公打量了四周的形势一眼,暗暗想道:如若山峰之上放下来滚木擂石,纵然是身负上乘武功之人,也是难以抗拒,势非被迫摔下削壁不可。
登高百丈,峡谷突然向右侧转去。
一个冷漠的声音,由那转弯处传了过来:“什么人?站住!”
这时,三人已然逼近那转弯的所在,寒月当先带路,韩士公居中而行,林寒青走在最后。
听到那冷漠的喝问之声,三人一齐停下了脚步。
抬头看去,只见那转弯的地方,站着一个全身黑衣,手横长剑,身躯瘦高,双颇深陷,面容肃冷的中年男子。
寒月欠身一礼道:“大叔还记得寒月么?”
那面容肃冷的男子不答寒月之言,两道目光却投注在韩士公和林寒青的身上,打量了一阵,冷冷说道:“凡是和我见过一面之人,在下终生也不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