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荒郊,孤零的古屋中,骤然见着这么个老人,众人心头都不觉泛起一阵寒意。
韩士公暗笑忖道:“想不到世上居然还有比我更加丑怪的人。”
只见美艳少女已在含笑揖客,道:“请!”
那白发苍苍的丑怪老人,独目闪闪,打量了几人一阵,退避一侧,让开了去路。
李文扬、韩士公久年在江湖之上走动,阅人极多,看那丑怪老人,独目中闪动的逼人神光,心中暗生凛骇,忖道:“此人眼神如电,分明是身怀上乘内功的高手,看他衣着、举动,却又不似教中香主的身份,玄是教的事,当真是处处古怪,使人莫测高深。”
但见李中慧昂首而行,坦坦荡荡,若无其事,几人已知她料事之能,挺胸而入。
这只是一座平常的茅舍,迎面壁间,高供着一幅画像,木案上点着两只白烛,火焰微弱,光线昏黄,室中更见阴森之气。
那美艳少女忽然间,变的十分庄严,低声对那佝偻老人说道:“我娘睡了么?”
那丑怪老人轻轻叹息一声,道:“这几日来,主母都在惦念着你,唉!你如再不回来,老奴要去找你了。”
那美艳少女匀红的嫩脸之上,忽然泛现出一片黯然之色,回顾了李中慧一眼,道;“我娘终日想念的李姑娘,被我找到了。”
那丑怪老人独自神光一闪,欠身对李中慧道:“咱们主母,终日的想念姑娘,每日都要提到姑娘的芳名。”
李中慧微微一笑,道:“昔日之事,也只不过是略效微劳,不足挂齿。”
李文扬暗中留神,查看那供奉的画像,竟是一个长衫俊朗的中年人负手站在一座奇拔的山峰之上,仰望着长空出神,那山峰高出云表,足下云海苍茫。
黄山世家,乃武林中第一有名的家族,隐隐然并名于江湖各大门派,家中收藏的古物、名画,无与伦比,李文扬见多识广,一眼之间,已看出那付画像,非出自名家手笔,但绘事细腻,笔法工整,想那手绘此画之人,绘画的素养虽然不高,但却落笔细致,呕心沥血。
只听那美艳少女幽幽说道;“我可以去见见娘么?”
那丑怪老人口中虽是自称老奴,显是仆奴身份,但那美艳少女对他的神情之间,却是异常的敬重。
只见独目眨动,沉吟有项,道:“此时此刻,虽然不宜惊扰主母,但李姑娘乃是她日夜想见之人,自当别论,枫姑娘请陪几位住客,在厅中稍候片刻,者权这就会通报主母一声。”转身绕到厅用处,启门而出,步展跨助,尤如大病初愈之人,行动之间,若不胜力。
那美艳少女目光环扫李中慧等一眼,说道:“家母困于病塌,已然近年,不能亲迎李姑娘了。”
李中慧道;“岂敢,岂敢。”
那美艳少女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重要之事,急道:“李姑娘……”欲言又止。
李中慧也不追问,微微一笑,搬转话题,道:“令堂的病情很重么?”
那美艳少女黯然答道:“缠绵病榻,寸步难移。”
李文扬接道:“可曾请医生看过?”
美艳少女叹道:“名医束手,良药无效……”
只听木门呀然,那佝偻丑怪的老人,推门而出,接道:“主母听到李姑娘深夜来访,甚是欢愉,立命老奴,带几位后厅相见,唉!这一年多来,老朽就未见主母的笑容了。”言来神情微观激动。
李中慧道:“承蒙破格接见,晚辈甚感荣宠,有劳者前辈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