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天行淡淡一笑,道:“徐世兄剑术造诣,胜过在下,吃亏在对敌经验不足。”
徐元平仍是默不作声。
易天行笑道:“如若徐世兄觉着伤势难再相搏,今日之战,就此住手,留待伤势复原之后,咱们再相约一战……”
徐元平似是再难忍耐,冷冷答道:“不劳关怀。”
易天行微微一笑,道:“徐世兄左肩伤势,恐怕已深及筋骨,若再打下去,只怕难闭穴止血,兼顾伤势……”
徐元平冷肃地接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除非你能一剑把我杀死,咱们今天已成势不两立之局。”
只听那紫衣少女长长吁—口气,睁开眼睛,一见徐元平仍然屹立无恙,才似放了心中一块石头,缓缓依偎在那宫装美妇身上,低声说道:“妈妈,这些年,你到哪里去了,唉!虽然没有一个人告诉过我妈妈还活在世上,但我心中却一直认定妈妈……”
宫装美妇冷哼一声,接道:“怎么?他们说我死了吗?”一面移动手指,仍然在那紫衣少女穴道之上推拿。
紫衣少女摇头,道:“没有,没有人告诉过你的生死,好像我是由那茫茫大海里捞出来的野丫头。”
宫装美妇黯然叹息一声,道:“我该带着你一起走的……”
缓缓伸出手去,拉住那紫衣少女面上的黑纱一角,双目中泪光濡濡的说道:“孩子,让我瞧瞧你……”
紫衣少女惊叫一声,“不要动我。”
宫装美妇怔了一怔,放开了捏着黑纱的手指,道:“孩子,你怎么啦?”
紫衣少女突觉满腹委屈,泛上心来,伏在那宫装美妇的怀中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宫装美妇吃了一惊,急急说道:“孩子,孩子,你怎么啦?”
紫衣少女一语不发,只是不停的哭泣。
但闻那哭声,愈来愈是凄凉,越听越觉动人,场中群豪,虽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人物,但亦不自觉的被那哭声所感,鼻孔发酸,热泪夺眶而出。
徐元平和易天行手中的短剑,缓缓垂了下去,脸上的杀机,亦逐渐消失不见,每人的神色都流露出无限的悲伤,似是天地间充满了愁云惨雾,人人的生命都充满着黯淡、愁苦,人世间再没有一件欢乐的回忆,也没有一件留恋的事物……
群豪心神,逐渐的都为哭声控制。
不知何人,首先唏嘘出声,紧接大声哭了起来。
没有人转眼寻望那先哭的人,因为那哭声一起,立时有人相和起来。
片刻间,哭声大震,全室中人个个泪滚如泉。
只听当的一声,徐元平和易天行手中的短剑,一齐跌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