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鹿与花束雪连忙拜谢,仇三仙摆摆手,御剑升空。
樊一祯道:“我与你同去。”
说罢两人便化作流光,不多时,落在了琼花屿上。
花林小院外果然如颜如鹿和花束雪所说,被布下了禁制。
仇三仙心累地出声道:“云彰,你在里面吗?”
琼花屿上安静无声,没有回应。
樊一祯抽出“不语”便要破阵,一击之下,禁制纹丝不动,一旁仇三仙的“阔谈”出鞘,两剑并击数下,禁制终于碎裂。
一股血腥气飘了出来。
仇三仙脸色微变,大步踏入院中,推开房门,瞳孔骤缩。
此时颜如鹿与花束雪刚到花林小院外,追上来一看,也被眼前景象惊住。
只见戚无忧戴玉冠,身穿月白衣袍,玉色腰带围在腰间,花骨扇系于其上,整个人一尘不染,正坐在桌案前闭目养神。
一身黑衣的洛云彰就伏在戚无忧对面,抓着戚无忧的手,趴在桌案上,后背略有起伏,似乎在睡觉。
颜如鹿上前一步,惊道:“……师尊?”
花束雪起初也是一怔,而后道:“不是师尊。”
颜如鹿惊异地瞥她一眼,又仔细观瞧,果然觉得坐在案前,顶着师尊的脸的“人”不太对劲。
——他,不,该说是“它”,与师尊有几分神似,细看的话,便会发现许多细节处都有瑕疵,像是一尊雕刻得并不精细的塑像。
洛云彰正通过与“它”交握的手,源源不断地将灵气输送过去,与当年戚无忧为他梳理灵脉时正相反。
听到声响,洛云彰被吵醒,缓缓直起身时,屋子里的血腥气更加浓郁。
仇三仙“啧”了一声,踏进房中,走到“戚无忧”身前,在他肩膀上一摸,摘下一片花瓣。
“戚无忧”的肩膀处的月白衣衫顿时缺了个口子,里面是中空的,仇三仙俯身一看,愕然抬头扫向洛云彰。
洛云彰脸色苍白如纸,胸前衣襟的颜色显然比旁的地方深一些,好像被什么浸透了。
“你——!”
仇三仙胸前起伏几下,恼怒之下,猛然一挥“阔谈”,将“戚无忧”的身体破开。
琼花花瓣雪花一样扬洒飘落,花束雪和颜如鹿定睛一看,竟然在被破开的花瓣腔子里,看到了两根被灵气包裹着的人的肋骨!
“……”
洛云彰蹙了蹙眉,手中灵气一凝,散开的花瓣如同受到肋骨的吸附,又落了回来,砌墙似的迅速往上累积。
刚砌到脖子,又被仇三仙一剑斩乱,火符腾然燃起火焰,将满屋的花瓣烧尽。
仇三仙火道:“洛云彰,你在发什么疯!?你若是想死,便说一声,我给你个痛快!”
“阔谈”铮然朝洛云彰的脖颈削去。
洛云彰躲也不躲,垂首望着自己空荡荡的掌心。
剑刃在他颈侧划出一道血线,仇三仙气急,甩手一剑落在屋中的柱子上,嚓的一声,柱子被切断,连带后面的墙壁上都被劈出一道深痕。
花束雪和颜如鹿被那两根肋骨惊得说不出话来。
仇三仙被腾腾上头的火气气得眼前发黑,半晌,“阔谈”入鞘,深呼吸了几次,才道:“他已经死了,究竟要让我说几遍,你才能记住?”
“……我知道。”洛云彰平静道。
“你知道还做这些无用之事?你当他替你去死,是为了让你这般糟践自己的吗?”
“……”
“我只是,”洛云彰沉默了好半天,低声道:“有些想师尊了。”
仇三仙:“……”
到嘴边的训斥噎住。
颜如鹿眼睛眨了眨,眼圈倏地发红,转身去了院外,抬起衣袖狠狠在眼前抹了抹。
花束雪也是默然不语,转身离开门口。
屋子里半晌无言,过了一会儿,洛云彰镇定道:“世叔放心,没有找到抱一,为爹娘师尊报仇之前,我不会轻易赴死。近日……我只是有些疲累,想休息一下。”
仇三仙:“……”
这算哪门子的休息?
他正欲斥责,忽见樊一祯摇了摇头。
仇三仙:“……”
怎么瞧洛云彰也不像是疯了,却总是冷静地做出一些令人头皮发麻的事。
他忍了半天,千言万语凝成一句话:“你知道就好,还有三个月便是仙门大会,届时抱一很可能在龙隐宗出现,你……莫要再做傻事,白费了你师尊的心思。”
洛云彰看着听话,其实不是个服管教的人,若有心事,非得是他自己想通,旁人谁也劝他不得。
仇三仙能说的说尽,想不到有什么好补充的,顿了顿,留下一句:“你……你自己好好想想。”甩袖离去。
房门关上,洛云彰仍坐在桌案前,一动不动。
过了许久,他一拂黑色护腕,成片的琼花花瓣飞出,很快在灵气操纵下凝出人形。
因有肋骨在其中支撑,这花瓣人颇有几分人气儿。
“师尊。”
花瓣人不答。
洛云彰低眉不语,片刻后手一松,闭目养神的兰芳君化作花瓣散去了。
他接住肋骨,拉开衣襟,一点点将肋骨接续回去,疼到深处,也只动动眼皮。
续上肋骨,他步出花林小院,无视了花束雪与颜如鹿,前往冷泉,自虐一般,将自己浸入了冰寒的泉水之中。步出花林小院,无视了花束雪与颜如鹿,前往冷泉,自虐一般,将自己浸入了冰寒的泉水之中。步出花林小院,无视了花束雪与颜如鹿,前往冷泉,自虐一般,将自己浸入了冰寒的泉水之中。步出花林小院,无视了花束雪与颜如鹿,前往冷泉,自虐一般,将自己浸入了冰寒的泉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