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不能令他释念的,便是他那未能谋见一面的幼子,是以在万念俱灰之余,倒生出一点感触。
于是,竟情不自禁的复又萌起一股强烈的求生之欲。
他挖心苦思,时下如何才能去除身上所中巨毒呢?不由便想到凌雪红和于飞琼俩人。
她们俩人,一生中曾送给他多少灵丹妙药,但均被他施散于人,此时竟一粒无存了。
假如此时若有俩人赠送的任何一种丹药,谅也不致落得这般凄苦了。
思忖了一阵,终于想起百妙佛珠中的一种,祛毒秘学,虽然那秘方至今想起来犹觉近于荒谬,但为情势所迫,也不由竟想一试了。
可是,他时下身软体病,谁能辅助他,试那近于荒谬的医术呢?
设若于飞琼、凌雪红等人在此,也许她们甘愿不计后果,来替罗雁秋医伤祛毒,无奈,雁秋这时身单影孤,因之不由产生一种欲告无门之感。
忽地烛影一摇,舱门之外,竟进来一绝色佳人。
只见她双眉如黛,鼻若悬胆,唇赛樱桃,未语三分笑,却是令人迷煞。
她轻风摆柳般来到雁秋榻头,秀目在雁秋浑身上下打量一阵,缓缓轻舒皓腕,又把雁秋所中掌伤的左肩,撩衣探了一探,不由双眉一皱,喃喃道:“毒性越来越重,看来赶不到地头,便是性命难保了。”
言下无限感伤,听得雁秋怦然心动,心想:这是最后一个机会,我何不说出与她相商,假若她不愿相助,那是我命该如此,死也无怨了。
他心念至此,不由睁开双目,对那贴身少女道:“辱蒙姑娘关怀,实令我罗雁秋深感五衷……”
他这两句话尚未说完,竟令那少女大吃一惊,倒退三尺,说道:“你……你……你……还能说话。”
雁秋未想到,自己突然启口,竟惊得这位少女花容失色,踉跄后退,不由内心甚感不安,急忙赔礼道:“在下一语惊吓姑娘,内心实在难安,望祈姑娘见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