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肆:“练舞练的,没什么。”
他爸拿着铲子围着围裙出来:“儿啊,听说你去当练习生,还顺利吗?”
“就那样。”安肆含糊道,“我去花园散会儿步。”
天下的孩子都瞒不过父母,安肆父母对视一眼,便知道孩子遇到困难了。等安肆离去后,他们就开始打电话找人脉询问情况。
花园里遇到来摘花的三叔,三叔是财经杂志上的知名霸总,和他爱人之间的爱恨情仇长篇故事广为流传。花园里还有偶遇到的创业成功典范六姑,以把她前夫亲手送进火葬场成名。总之因为这俩人的故事,安肆从小就对爱情失去探究欲。
附近还有现在已经不是三岁半的天才科学家小辈们……
安肆打过招呼,按原计划散步。
身后一连串亲戚担忧的目光一个接一个。
然后不约而同地开始打电话。
回到学校,安肆接到齐秋尔的短信,邀请他去上清戏剧学院观看他们的毕业大戏。
路程不远,他修改计划接受邀请。齐秋尔带他逛校园,请他吃校园内有名的牛油果奶昔。
“我好像一直没有补你的剧。”安肆忽然想起从前的约定。
“都说别看了。”齐秋尔连忙道,“那个演得一般。看我这场,记住这场就行。”
他翻看学院宣传栏的日程表,又带安肆去围观音乐剧系的学年大戏。他介绍说有个新生的表现力很足,看这场不亏。
他俩走在校园里就是一道移动的风景线。戏剧学院的人都很外向热情,一路走过来好多人问他俩愿不愿意加个朋友认识一下,眼神不断往安肆身上瞄。安肆还未有过这样的体验,有点懵。这表情又吸引到一些学院老油条。齐秋尔急了,帮忙把所有人都挡下来。
“居然错过了……早知道就不和他们说这么多。”齐秋尔在演播厅外说。
“我只是来看你的,不错过你就行。”安肆倒没什么所谓,“你的表演什么时候开始。”
“三小时后。”齐秋尔看看手机,说再给安肆买一杯校园特产柠檬椰果汁。
安肆坐在长椅上等待。
期间有一个画着舞台妆、身穿丝绸宫廷服的表演人员从他眼前走过。
一会儿后,这个表演人员又从他眼前经过。
第三次这个人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时,安肆主动问:“有什么需要帮助吗?”
那个人一下子喜笑颜开、目光灼灼:“我叫祝安琉,你是哪个系的学长,是来看音乐剧表演的吗?”
“不是。”安肆说,“你可以叫我安肆,我只是等人的。”
“哦。”祝安琉紧抿嘴巴,讪讪地走开。
齐秋尔总算回来了,和安肆一起走向二号演播厅。安肆问他知不知道祝安琉,齐秋尔说那个就是音乐剧系最出名的新生。
“他刚刚还邀请我去看音乐剧。”安肆不禁感叹,“你们学校的人好热情。”
“因为演戏就是要感知不同的情绪,要学会外放情绪,观众才能通过屏幕知道你在演什么。”齐秋尔解释道,“社恐是不能演戏的。我以前就是太拘谨了,如果不是因为好运,我都接不了戏。”
安肆顺着问:“那你以后想演什么戏?”
“我想——”
他们走过一段漫长而无声的路程。刚演完上一场的学生从演播厅里涌出来,空气中溢满兴奋的因子,大声谈笑打闹的学生和他们擦肩而过。
齐秋尔心想,他本该是他们的一员。
可是记忆里最动人的,是他们街演时游客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游客们与他们素不相识,但他们如此相近,只要伸手就能握住,一张张脸陌生又生动。他们仅仅因为舞台链接在一起,所有的情绪挥洒到极致,灵魂升入半空,好似行走云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