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有关注选秀团。”连杉道,“他们最新专辑的风格挺抓耳的。”
“听我的听我的。”戚夜雨拿出自己的硬盘,“我也有一个私人曲库。”
从空白到确定最初概念的过程十分枯燥与复杂。好像这个灵感可以用,但细究又没什么扩展价值。那个灵感也好听,但市场上太多同类品,他们有什么创新点脱颖而出?
众人说得口干舌燥,一时因为抓住灵感而兴奋,一时又因为被否定而沮丧。可安肆在这种重压场合好像从来没有负面情绪,似乎永远敢做选择,也敢承担选择的后果。他梳理大家的思路,并把它们合并到一起。讨论中,已经隐隐有以安肆为主心骨的趋势。
“所以最后大家都同意了这个想法?”齐秋尔摘下耳机,“我只是随口一说……”
白洛克为他鼓掌:“可是这个想法太妙了。”
“这种运用小众乐器的风格和鼓点……”安肆认为可以一试,但也有点不确定,“应该叫做异域风?”
连杉:“确实是市面上少有,呃,偶像团体基本没有的风格。”
戚夜雨表示很满意:“我喜欢冒险,和剑走偏锋。”
然后他们开始在公司一千来首的曲库中挑合适的demo曲子。如果觉得合适,就试唱,做定向调整,重新编曲,录音混音制作母带,编舞录制设计舞台。这就是设计出道曲的整体流程。
一下午过去,六个人听得双耳发麻,挑出15首比较满意的。
还没有做出第二轮讨论,安肆忽然被庆姐叫走了。
庆姐拉开门,安肆见到颗络娱乐的老大,春芳疾。
气氛低压,她目光如炬。两架摄像机门神似的矗在她身边。
安肆立刻不动声色地检查自己的仪态。
“老板好。”安肆说,“请问需要询问我什么事情吗?”他在房间中央的空地站定。
“我看了你们的录像,那帮孩子很信任你。”春芳疾慢条斯理地说道,“所以我认为这件事可以由你做决定。”
白幕逐渐下降,一份关于公司新组合的完整企划彻底暴露在安肆眼前。
“我们在录制中。”春芳疾好心提醒,“你可以读出声。”
安肆刻意不去看摄像头,避免对未来观众产生出戏感。这是每位偶像必须掌握的镜头能力。
他的声音回荡在偌大的会议室。
“一个月内完成12次live,最终收集齐一万名愿意付费的现场观众。如果没有达到目标,则全员出道……失败?”
安肆一愣。一万名观众的概念马上在脑中成型。他在pantacle的出道宣传会上有157名观众,街演围过来的游客有50名到200名不等,在综艺《谁是最后大赢家》的未播出舞台上,为他叫好的工作人员有47人。
10000是什么概念?
是他见过的最多的观众的50倍。
10000人的欢呼声会像浪潮一样吗?10000人为他们而来,会挥舞夜灯,观众席亮得像一片星海吗?
安肆觉得那都是很遥远的事,犹如温暖的美梦,就像一座空中楼阁。却不曾想直接被人怼在眼前,问他能不能实现。
他最开始只想过多演10次演出,就能多100个粉丝。
“我们要你们自己挣过来。”春芳疾说道,“宣传的事你们不用担心。实力才是你们需要担心的。”
她盯紧安肆:“但是我们公司也知道,10000名观众,对于你们来说太难了。所以我们将决定权交给你,他们最为信任的你。你可以不接受这个企划,公司完全尊重你们,会再次提出别的方案。你们除了出道时间推迟,一切损失都没有。
现在告诉我,安肆,你会选择什么?”
摄像机立刻钉在安肆脸上,不错过他一分一毫的错愕。
他不是在决定一个人的前程,而是整个组合的未来。在他面前有两条路,一条路宽敞明亮,另一条路幽暗而人迹罕至。
他敢选择吗?他敢承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