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挺好”不是真的“挺好”,而是“无所谓”,因为他既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让我丢了面子,也不想因为丢面子之后而领到一个“被迫补习”的活儿。
外婆叹了口气,“以前米米成绩挺好的,但初三那年陡然下降了,学校里的事我们也不清楚,但那年算了,要是真考不好,我们也别硬逼,活着开心最重要了。”
“那怎么行。”周阿婆反驳,“你文化知识有限就别瞎给孩子们提建议,现在这个社会没点文凭可以的啊?成绩不好怕什么,这不有个现成的资源吗,是吧屿焕?”
周屿焕在认真剥虾,没回答这个问题,宗闲倒是举了手,“我第一个反对,我哥最近好不容易才空一点,说好了陪我升级的,”
“升什么级,你身体哪个地方坏掉了?”
“哎呀阿婆不是这个,是游戏,你不明白,反正这个人不能占用我哥的时间,而且我哥刚失恋,需要恢复期。”
“失个恋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这个人老公老早痴呆了不也活得好好的。”
“你老公没了我取笑你了?”
眼看着两人又要吵起来,周屿焕把碗放桌面上一放,“啪嗒”的声音立即引来周阿婆的注意,“行不行?”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反正那天他说了一句:“行。”
整个下午,我俩面对面,他在看我最近一期的周考试卷,把错题和知识点罗列在一旁,宗闲过来骂了几次街,我冲她扔了两次拖鞋,她回击了一次,第二次因为周屿焕朝她撂去一眼而收敛了,变成无声的挑衅。
外婆家的书房靠西,一到下午就有充足的阳光,吃饱喝足就容易困,我栽了两次头,他没发现,准备栽第三次的时候,他用笔在我这边的桌面磕了一下,连头都没抬,但我慢慢把背挺直了。
宗闲正好捕捉到这个时刻,朝外面喊:“阿婆,温锁睡着了。”
外婆连忙走过来,看着我睡眼惺忪,又折回去,再次出现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把戒尺,“屿焕,这人不好管,你拿着,不听话就打。”
“我没睡。”
宗闲一脸不耐烦,“哥,这人不成器的,你别教了,带我回家。”